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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錦離恍然大悟,“你是說,欒提冒頓極有可能為這女人而奪位?”
秦溯再度點頭,“這般是最好的,但若不是對我們也無害處,還賣給欒提冒頓一個人情。”
“可,這女人如此深藏不露,怕是不會輕易的任由擺佈。”
“君上,當初尹公紀曾說過,若是這女人做出任何不馴之舉,可找尹非凡。當時我還不明是何意,現下我明白了,尹公紀是知自己女兒底細的,故此才提醒我們。”
“你是說,尹非凡是這女人的軟肋?”
秦溯自通道,“絕對沒錯。”
正是秦溯這小人之心,讓一場幾乎毀滅了尹非煙世界的禍事開始了。
為了那個人的安全,正如秦溯所料,尹非煙無奈第三度上花轎。
一簾面紗掩容顏,她連蒙蓋頭的資格都沒有了,鳳輦雖讓她倍顯尊貴,但那四面通透只懸輕紗飄飄形如無。
通透的輕紗,將她全然暴露在旁人的指指點點中。
她也知,她的一嫁再嫁,已讓她成為了別人口中的不貞,如今三嫁令她的名聲再添不堪。
看著夾道觀望熱鬧的百姓,一張張陌生的臉,一雙雙好奇的眼睛,尹非煙帶著幾分彷徨的淡然,想在其中尋找出一份熟悉來。
但她失望了,那個人沒來,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喧囂中,她只能自己給予自己面對未知將來的勇氣。
就是她失望之時,那喧囂的中一抹白的飄逸,攜著另一份熟悉飄入了她的眼中。
“蕭末歌?”尹非煙不確定的低聲喚道。
風將她的低喚送到了蕭末歌的身旁,他抬起那雙顯了疲憊的桃花眼,惘然滿滿的與她相望。
他這怎麼了?尹非煙詫異了。
劍眉緊鎖,淡淡的青澀在下顎,幾許髮絲凌亂在臉側,白衣也不再翩翩,那曾經自信清高的儒雅男子,怎麼會落得這般不修邊幅的落魄了?
但不管如何,他是在這陌生的喧囂中她唯一的熟悉,猶如一片汪洋中尋到的唯一可抓附之物。
縱然她也知那不過是稻草一根,但她還是不願放手,想在其中抓住一絲安心來。
轎輦緩緩在他面前而過,當就要和他擦身而過時,她慌亂的為他而回眸。
此時皇宮大內的城門緩緩開啟,一陣從皇城中颳起的大風將她的轎輦狂拂,在那薄紗狂舞中,一簾紅色的面紗從她面上悠悠飄起。
喧囂在那一刻似是被那陣風所吹散了,只留一片詫異的靜。
所有人的眼睛中都只有一位絕世佳人,佳人回眸不知顧盼誰人。
而在那雙桃花眼中,她的美已染上了無奈與無助,令他不禁想將她帶走,再做那並肩把盞對飲的形影不離。
風悠悠,面紗柔柔,就似歷經了萬水千山,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飄落到他的手中。
看著那面紗,上還有著她柔柔的氣息,“煙。”他不禁輕喚,可他也知她是不可能聽得見了,但當他再度抬眸時,卻看到了她的笑。
她的笑,猶如溫柔的手驀然撫去了他心間所有的惘然,卻也添了一絲感傷的惆悵繚繞上了他的心。
她看著他,他望著她,直到那扇龐然的紅門將她的身影生生的隔絕出他的眼睛。
第六章 三嫁之新郎是公雞
琉璃殿頂,紅牆高聳,可不論是那瓦還是那牆,都不再顯得鮮亮,幾分暗沉陳舊明顯。
那些雕樑畫棟的彩漆面也已蒙上了淡淡的灰,殿簷角落處還依稀可見漆面脫落的斑駁。
楚國的城闕是巍峨的,離國的宮殿是華麗的,若是非要道出赤夏皇宮的特色,便只有龐大了。
尹非煙輕提裙襬,昂首輕踏蟠龍蜷臥的青石階梯而上。
步入大殿,放眼那長長的精美的地毯的盡頭,在那金鑾寶座之上,一位略是佝僂的老者端坐在上。其雙目渾濁,面頰塌陷,消瘦的身形讓那龍袍顯了寬大的不合體。
這人便是釋帝,卻難覓絲毫帝王的氣勢,乍然看之,不過是一個滿身鬱郁之氣的老人,一個放任了自己國家生滅的懦弱者。
高位之下是分列兩側的文武百官,多是事不關己而居者,但就在那其中她終是覓見了所牽掛的人。
他雖垂眸未看她,但看到他的平安,她高懸之心可落地了。
她緩緩從他面前走過,可不知為何他還是未看她一眼,帶著失落與他擦身而過。
就在尹非煙走過後,他終抬起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