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廳。
桌上已經擺上了幾樣冷盤和點心,冷盤都是新鮮的蔬果製成,清火溫脾,最適合暮秋時節食用,點心都是現做的綠豆酥梅花糕之類,造型很好,香味清淡。
小少年一襲清白短衫,站在宴廳角落的一扇窗前,外面凌亂的風鼓起挽束起來的真絲繡蝶軟簾,牽起簾角一隻金線繡的蝶,翻翻卷卷撲打在小少年的肩頭,好像活了一般繾綣縈繞,翩然舞動。他偏頭看了看那繡蝶,白袖輕抬,手指捻住簾角,將那繡蝶從肩頭滑落下去。
轉身,看了看桌上的點心,對上菜進來的丫頭道,“把點心都撤下去。”
小少年聲線還未脫稚氣,卻像是秋天剛打下來的霜霧,又溼又涼。
丫頭應了聲,把糕點都一一撤了下去。小少年又道,“做一份清熱祛燥的蓮子湯,三人份。”
“蓮子湯?為什麼要做蓮子湯,難不成三弟要去打獵?”從宴廳外徐徐走進來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伸著懶腰,順勢攔下一個丫頭,端過丫頭手裡的梅酥,拈起一塊放進嘴裡,瞥眼見小少年又轉過頭去不看他,便冷笑兩聲,“我倒忘了,三弟不會騎馬,更不會射箭,就只會讀幾本之乎者也。不騎馬打獵喝什麼蓮子湯,不如去糞桶裡喝尿的好。”說話這人正是小少年同父異母的二哥,祝戎生。
小少年不說話,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清冷的看向窗外。一隻雲雀不知從哪裡飛來,掠過窗前,衝刺向遠天飛去了。
祝戎生將剩下的梅酥放回桌上,快步走到小少年身邊,極快的伸手扼住小少年的咽喉,陰冷的笑道,“你看,我要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你怎麼就不明白,這世間只有武力才是王道,天下是打出來,不是從書裡看出來的。”
小少年仍舊沒有什麼表情,冷冷看著眼前的男子,臉色已經讓血液憋得紫紅。祝戎生尤其厭惡他這樣的眼神,恨不得當即捏斷他的脖子。祝戎生當然不知道,要不是小少年暗地裡做了個小手勢,暗示外面的人不要妄動,他此刻只怕已經倒在血泊裡,渾身痙攣了。
論出劍的快和準,沒有人比得過小少年的近衛,這個影子一般的,叫明宇的人。
“祝維摩,你給我聽好了,這個家遲早是我做主,到那時,我第一個將你趕出祝家。”
祝維摩,小少年覺得,似乎已經很少有人這麼叫他,學府的夫子替他取了小字,宿凡。學府裡的人都叫他宿凡。家中,下人們稱呼他少公子,爹和兩個哥哥鮮少與他見面,自然沒人喚他的本名了。
祝戎生並不敢真的捏死他,臨到他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才鬆了手,將他順勢扔甩出去,祝維摩個子不大,生生被這一甩拋到牆面上,後背重重的砸在了牆上。
落下地來時,他嘴角已經滲出了血漬,很快染紅了白衣。
“沒用的東西,這麼一點打摔也經受不起。你那病怏怏的身子骨,怕是隨了你娘了,她死得早,我看你也活不了多長。”
祝維摩眼底忽然一亮,像一頭小獸一般,刺出的光驚得祝戎生心頭一顫。他也不再多說什麼,拍了拍衣角,轉身出去了。
祝維摩從地上爬起來,輕舒一口氣,食指和中指極快的尋到手腕和頸部幾個大穴,反覆按壓了幾次,待到心律平穩些了,才回房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衣。
他回到宴廳時,客人們已經到了。
蘇瑾見他進來,一眼便覺察出他氣色不好,又見窗前的血漬,和桌沿上一盤凌亂的梅酥,已經多少能猜出是祝戎生來過。蘇瑾並不多說什麼,祝維摩也只是淡淡與他對視一眼,兩人都各自沉默。
蓮心倒是眼淺,沒見出什麼不對,上前來就拉起祝維摩的袖子,臉一下子紅到耳根,“蓮心謝謝公子,等蓮心學會做梅酥了,就做給公子吃。”
蘇曉在一旁看著,就好像被朋友插了兩刀,心裡一百萬個不爽。偷眼去撇大哥,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氣氛怪怪的,讓蘇曉很不自在,她自己先爬到高高的宴席桌上去,小手抓了一片冷盤盤裡的不知道什麼醬瓜,塞到嘴裡,咬得咯嘣咯嘣。
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蘇曉身上,她朝大眾擺擺手,又抓起一片生菜塞進小嘴,含含糊糊的喊道,“我餓了。”
醬瓜的黑醬沾了蘇曉一臉,小五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小四肘了肘他,然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蘇瑾抽身過去,拿起衣袖替她擦了手和嘴角,偏頭對祝維摩道,“曉曉確是餓了,宿凡莫要見笑。”
祝維摩叫來外面的丫頭,吩咐她們把桌上那盤梅酥撤下去,再快些上菜來。蘇曉不理他們,跳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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