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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汐瞳卻反反覆覆琢磨著它們話裡的“生靈”“鬼頭大人”——這情形,不是很熟悉麼?
怨恨,嫉妒。那些情緒中獰生而出的生靈離開本體看起來似乎對本體並沒有什麼影響,它們起初纏繞著木鳶,後來借巫詛法術的緣故又在另一個空間裡幻化了形體來襲擊她,那裡不僅有幽冥教丫頭們的生靈,還有許許多多曾經使用過這個法術的女子殘留的怨恨化形。如今法術失敗,丫頭們的生靈也沒有回去繼續糾纏木鳶不是嗎?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能回去。
現在,她知道它們的下落了。
自己該不該管呢?汐瞳很猶豫。
“在想什麼?”
“想要不要幫她們。”
“誰?”
“一些欺負我的人。”
木鳶笑問,“既然是欺負你的人,何必管呢?”
汐瞳輕嘆,“那也只是她們自以為是的欺負,我又未曾在意。可是現在,對她們來說也許是頂危險的時候——”她也算見過被鬼頭吞吃了生靈之後那幾個丫頭的情形,不知道會不會變得更糟,又會糟糕到什麼情形。
要為了她們去犯險麼?
木鳶看她猶豫暗暗的笑,“好姑娘,你不去,也沒人會說你什麼。”當然以他自己的立場來說,當然是希望她去的。他雖說著這話,口氣卻十足的煽弄。
汐瞳不知道怎麼的一瞧見他那妖嬈嫵媚的樣子就覺得有點不自在,照說,混得熟了,應該習慣他這自然流露的風/流態度才是,怎麼反而不若先前淡定呢。
“那我們——還是去看看。就看看。”
她也不是那麼想幫那些丫頭們的……只是既然木鳶也想去看,只是遠遠看看的話,也未必就會被發現。
總歸,她是會保護木鳶的。他是她的責任。
他們便尋著那幾個鬼怪離開的方向去了,陰魂道雖千變萬化卻也萬變不離其中。和尚把她教得很好,但她卻沒辦法教得一樣好,何況她來幽冥教未久,自己都還對這裡的環境不夠熟悉,不禁也會暗自想,若是在家裡便會好得多了,她一定能教木鳶更多。甚至,連家裡的鬼怪,都是個個臉熟。
所以在這裡她只能讓木鳶自己見識自己領悟,越發確定帶他多見識見識才是好的。
前方陰魂道的出口處隱約有些許光亮,似乎已經能夠聽到一陣陣嬉戲吵鬧,除了那些笑聲過於陰惻,尖銳,怪桀,其實與陽間人的聚會也沒什麼區別。
他們躲在樹叢後面,木鳶還是第一次瞧見這種光景——那些光亮不是來自火把而是無數鬼火,冷冷的沒有溫度,柔和不刺眼剛剛好把一切照清。這一邊的事物他看得好清楚,真是很久沒有過這麼清晰的視野了,所以他能清晰的看到半空中在鬼火中間飛舞的鬼頭和像鳥又像蟲的妖物,地面上零散擺放著石桌和木桌,上面瓜果美酒是有的,但每張桌子上的重頭戲卻都是放在盤子裡的人頭。
是人頭。
一個個女人的頭顱,有的只是安靜閉目不知死活有的還在掙扎嘶叫想要從盤子上滾出去。而地上似乎已經有了不少跑出來的頭顱。
再看那些鬼怪,有的看起來跟人無異,有的奇形怪狀,有的半人半怪。它們肆無忌憚的笑鬧談天或者有的已經吵鬧起來正在幹架,這是鬼怪的世界它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秩序沒有約束。
但他也注意到還是有些“鬼”是不同的。
在最高也最舒適的座位上一個紅衣鬼膚白唇紅媚眼細長,長的倒是人的模樣,只是妝容濃豔,一雙尖耳如妖,舉手投足間看似漫不經心卻透著高傲。只有他身邊的鬼不敢鬧,小心的伺候著,讓人一眼就明白他是這裡地位最高的人。
這就是那個什麼千女大人了吧?
對於鬼怪的世界木鳶是初來乍到,但鬼怪之間的世界與江湖魔道,又有多少區別呢?
他低頭去看汐瞳,那丫頭看著宴中情景不知想什麼想得正糾結,眉頭隨著女人頭顱一聲聲淒厲的叫聲越扭越緊。
“——你想救的就是她們?那些頭?”
是人是鬼或許他都不會太驚訝,但是……只有頭?
“……救不了的。你和我,在這裡就跟螞蟻一樣渺小。”汐瞳也試圖在跟自己說,她既不是聖母又不是道士,若是舉手之勞幫幫也就算了,既然沒那個能力,何苦給自己找麻煩。
她拉著木鳶要走,木鳶卻未動,閒閒說,“能做到多少雖是另一回事,但做不做,自己的良心過得去就好。”
——他知道惱羞成怒這四個字是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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