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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雖是好酒,但一瓶美酒喝得點滴不剩,身上也難免沾了一些酒氣,天色亦是不早,法天本是想回東廂歇息,但見雪獸跑了出去,擔心遙汀不見雪獸擔心,也就順著花徑往遙汀房中而去。
房內燈火微暗,顯示房中主人仍未安眠,法天推開房門,但見鎏金色屏風後水汽凝結,一片霧氣朦朧,將富貴堂皇的金色屏風,沾染上了一層悠悠暖色。
推門時候法天並未刻意小心,因此門軸捲動聲音輕輕可聞,遙汀睡夢不深,也就隨即醒來。
方啟眼簾,就見屏風後有黑影晃動,遙汀心中緊張著急,身體猛然向前,激起一片水花。
“是我,不用害怕,”法天聲音安穩,沒有一絲酒後的醉意。
是你才更可怕好不好?
遙汀心中更是緊張,法天的安慰,一點都不起作用。
抓過迎兒準備好的浴巾,遙汀在浴桶後面著忙的擦拭身上水珠,為了避免尷尬,便隔著屏風和法天說話:“桌上是醒酒藥,你喝了吧。”
透明的水瓶上鏤刻著幾朵嫩梅,用硃砂粉挑染了顏色,清亮的藥水配著雅緻的水瓶,有種說不出來的韻味。
其實不過一瓶古釀,還不至於令法天酩酊大醉,不過既然遙汀開口,他心中覺得歡喜,想也沒有多想,也就喝了下去。
醒酒藥中有一股白杏仁的甜苦,和他以往喝過的,卻是微有不同。
放下瓶子,眼前一抹粉色身影從屏風後閃出,法天抬眼望去,覺得身子有些泛著潮熱,臉上也紅了好些,好似這瓶子裡的才是美酒,令他沉醉銷魂。
看到法天面色紅熱,遙汀走到桌子前方,拿起水瓶,瓶中還有一半藥水,法天並未全喝下去,遙汀晃了晃瓶中的醒酒藥:“要不要全部都喝下去?我看你好像醉的很厲害。”
法天是醉得很厲害,但非為酒,而為遙汀,一雙紫眸有些水色迷離,只怔怔的望著遙汀發呆,連睫毛都不晃動瞬息。
多次教訓告訴遙汀,此時此刻,唯有遠離法天,方得安全。
退後數步,遙汀笑得好不自然:“這麼晚了,不如你早去安歇,別累壞了身子。”
可法天的一雙眼眸,竟然恍如痴滯,只是流連在她周身。
遙汀不解法天神色,正好身後即是水鏡,連忙轉過身去,望向水鏡中自己模樣。
方才經過水汽浸染,遙汀本已滿色酡紅暈胭,如今水鏡中倉促望去,面上更是紅的滴得出血,被她那天生極白的膚色襯得更加嬌豔無方。
剛剛著急穿衣,並未注意到迎兒為她準備的諸件衣衫,只是胡亂抓過抹胸褻褲穿在身上,後又將外衫繫好,也就匆匆出了屏風後面,這時水鏡當中清清楚楚,她方得仔細瞧見。
淡粉色寬袖窄腰外衫涼薄透明,似紗絲錦的材質柔滑/順貼,將遙汀玲瓏有致的身材纖毫不差的勾勒出來,外衫雖然保暖極好,但因透薄輕巧,粉色的抹胸隱隱可見,被小巧精緻的鎖骨襯著,更是添了幾分嬌媚誘惑。
很是頭疼的遙汀不知所措,衣衫不脫不是,脫也不是,真不知如何是好。
在人世時候,遙汀就最忌粉色,她的膚色凝若柔脂,白如美玉,卻又一點都不蒼白,因此最合穿著粉色衣衫,但有次她去寺中桃園踏春,偶遇當朝名宿,見了遙汀之後,那名宿回去便為遙汀寫了首‘採桑子’,還請自己的琴師好友,將詞為曲。
芳菲日盛燦嬌紅,佳景傾城。遙顧花間醉落英。散盡紅塵千般景,終是妍盡。水亭長空,春融消散玉面中。
那‘採桑子’中暗合遙汀名諱,桃花佳景已是芳菲,但終有落盡,不若遙汀面色令人沉醉,水汀長亭嬌粉桃花,皆失色於遙汀玉面之前。
名宿一家幾代為官,是朝中鼎鼎大名的才學世家,如此詩篇一經而出,雖然只是描寫女子容色的戲作,可也一時間市井傳唱,紛紛議論遙府二小姐的姿色容貌。
從小攻讀詩書,遙汀身為女兒身,雖不能聞達於世間,但也不想以美色取巧,僅博世人讚歎饞痴,故而從那以後,遙汀再不著粉色衣衫,但即是如此,也仍舊名滿京畿。
匆匆穿著了一件粉色外衫也就算了,竟然還是一件幾近透明的粉衫,這就有如女子推脫撒嬌時候的欲說還休,更加引逗心中的無限遐思。
本是想從床上扯過天蠶絲被覆在身上,但想起前幾次的經歷,遙汀對那個大床實在有些不好的記憶,也就放棄去床邊拿被的意圖,只用一雙墨眸環視室內。
看到屋角如意雲龍紋衣架上褪下要洗的外衫,遙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