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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忽然想起了什麼,他怔怔地凝望著天邊如血的殘陽,喃喃自語道:“走遍大江南北,吃遍人間美味。現在,我終於可以完成你的心願了。”
沈莫言猛地一震,他只覺得這兩句話是那樣的熟悉,可他的腦海裡卻還是一片空白。他突然覺得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楚然急忙一把扶住他,關切地說道:“莫言,你怎麼了?”
沈莫言搖搖頭,緩緩說道:“不知為什麼,每次看著夕陽西下,我的心總會莫名地疼痛,我總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楚然怔了怔,嘆道:“忘卻前緣,或許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為什麼要這樣說?”沈莫言看了看他,有些不解。
楚然勉強笑笑,“我隨便說說的。莫言,我們走吧。”
沈莫言點了點頭。兩匹駿馬賓士而去,漸漸隱匿於天邊的暮色之中。
任清源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之上,神情木然。突然,刺眼的光亮隨著開啟的殿門傾瀉而入,恍惚中,任清源彷彿看見一個人影在向自己緩緩走來。
“靜!”他猛地站起身來,狂喜著迎上前去。
“將軍,是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頓時讓他的心沉在谷底,他難以掩飾那滿心的失落,仍舊強笑道:“公主,你怎麼來了?”
紫蘿默默地看著任清源,言道:“將軍,我是來你辭行的。”
“辭行?”任清源似乎完全沒有料到,“你,你要到哪裡去?”
紫蘿慢慢地轉過身,聲音裡有著淡淡的苦澀,“父王薨逝,我想回金城親自在他老人家的靈前祭拜。”
任清源轉過紫蘿的身體,苦口婆心地說道:“公主,你要回去祭拜你父王,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是,金城現在動亂未平,你就這樣回去,我實在很不放心。”
紫蘿笑了笑,輕輕地握住他的手,“謝謝你的關心,可是,我一定要回去,不只為了告慰先人的亡魂,亦為了兩國的百姓。”
任清源怔了怔,紫蘿望向他的眼眸深處,嘆道:“將軍,你我都很清楚,我們的婚姻只不過是一場政治的交易,父王和上官丞相都期望這場婚姻能夠為兩國的百姓帶來永世的和平。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叛亂,改變了一切的格局。”
紫蘿頓了頓,轉身望向殿外明亮的天空,“你並不瞭解我的四哥,他從小便深受父王喜愛,父王一直很想立他為太子,卻因為滿朝文武的反對而作罷。大哥一直很嫉妒他,總是處處與他為難,而四哥卻能隱而不發,故而更為父王所器重。可是,父王卻並不瞭解,他謙恭有禮的面孔下,隱藏著一顆陰鷙而又冷酷的心。”
“我還記得,”紫蘿回憶道,“在四哥十歲那年,靖江王叔帶著世子進京朝拜,世子很喜歡四哥的琉璃盞,吵著鬧著要四哥把琉璃盞送給他,琉璃盞是四哥的心愛之物,四哥自然不肯,世子一怒之下便口不擇言,嘲諷四哥不過是庶出的王子,永遠也不能真正地出人頭地。靖江王叔得知此事,又怒又懼,便領著世子在金殿之上請罪,出人意料的是,四哥竟然原諒了世子,還把琉璃盞送給了他。父王非常高興,世子也歡天喜地地隨靖江王叔回了靖江。誰也沒有想到,世子竟然就在回到靖江之後的第一個晚上,離奇地身亡了。靖江王叔命人追查了半年有餘,卻始終毫無頭緒,此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然而,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四哥的感情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難道是你四哥殺害了靖江王世子?這,這怎麼可能呢?他不是已經在大殿之上原諒他了嗎,還把琉璃盞送給了他。更何況,你四哥當時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手段呢?”
紫蘿言道:“是,就因為他當時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無法相信,在我眼中那樣溫柔那樣體貼的四哥竟然有著這樣一顆令人恐懼的心。你知道嗎,他在琉璃盞的杯口塗了致命的毒藥,世子正是喝下了琉璃盞中的酒,才會毒發身亡。”
“天啊。”任清源低呼道,“沒有想到,玄真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紫蘿,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還要回去呢?”
紫蘿言道:“四哥縱然不義,對我卻仍有些骨肉親情,我一定要勸說他放棄對上官丞相的報復,讓兩國的百姓世世代代和平地生活下去。”
任清源不由得大驚,“報復?他,他為什麼要報復上官靜?”
紫蘿看了看任清源,嘆了口氣,“將軍,金城與拜月既已修好,金城爆發內亂之際,上官丞相為何不出兵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