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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風似乎察覺到我在觀察他,彷彿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我驀地一怔,頓時僵硬在原地。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他眼裡那戲謔的笑意讓我感到如此的熟悉?我直愣愣地看著他,心口突突直跳。
任清源言道:“杜公子,你既是雲海人士,又以商賈為業,為什麼要如此無償地幫助我拜月呢?”
杜如風笑笑,淡淡地說道:“因為我最在意的人曾經對我說過,人活於天地之間,當以拯救蒼生為己任。這五萬石糧食,於我只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對於拜月無數為水患所苦的百姓來說,意義非常。在下只願四海昇平,萬千黎民都能過上溫飽的日子。”
大殿之上頓時響起一陣讚歎之聲,我卻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我從來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會和他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方式相見。我的腦子裡亂成一團,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到這裡,我只知道,此時此刻,他就站在我的面前。
或許是我長久的沉默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面對著那一雙雙困惑的眼睛,我意識到自己有必要裝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任清源看了看我,言道:“丞相,杜公子對我拜月有莫大的恩德,理應在宮中擺宴,以國賓之禮相待。”
我正要開口,杜如風卻搶先說道:“大將軍的深情厚誼,杜某心領了。杜某竊以為,當務之急不是款待在下,而是將這五萬石糧食迅速調撥到受災最嚴重的地區,救民於水火之中。”
任清源嘆道:“杜公子的大仁大義,著實令本帥欽佩。既然如此,公子這幾日不如就留在宮中,待到水患平息,本帥一定要重謝公子。”
杜如風笑道:“杜某先謝過大將軍的美意。只不過,杜某尚有一些私事未了,只怕不能從命。”
任清源有些惋惜地說道:“原來如此,那真是太可惜了。”
杜如風笑道:“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如若有緣,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任清源道:“公子於我拜月百姓的拯命之德,我等沒齒不忘。本帥一定會將公子的義舉公告天下,讓我拜月的每一個角落都傳遍公子的美名。從今天開始,公子便是拜月最尊貴的客人,拜月的大門隨時都會為你敞開。”
杜如風言道:“大將軍不必如此客氣,聲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流水浮雲。但願貴國的水患早日平息,百姓們早日重建家園。”
任清源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了。我只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的爛好人嗎?只怕就算是有,也沒有人會相信吧。
我看了看杜如風,淡淡地說道:“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然我等無功受祿,難以心安理得。公子有聖者之心,應當能體會我等的心情。公子既有事在身,不便留在宮中,大可以先在館驛安歇,也好讓我等恪盡地主之誼。”
杜如風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言道:“上官丞相有命,在下豈敢不從?”
我笑了笑,沒有再言語。
任清源亦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委屈公子在館驛小住幾日。公子如果有什麼需要,請儘管開口,不要客氣。”
杜如風笑道:“多謝大將軍。”
我言道:“今日天色已不早,杜公子一路辛苦,還是早些歇息為好。李大人,你吩咐下去,杜公子在館驛的一切衣食住行,皆由禮部直接安排,切不可慢待。”
李萬芳俯首道:“下官遵命。”
二人離開了大殿,眾人卻仍未從這由天而降的五萬石糧食所帶來的驚喜中回過神來。
任清源看了看我,笑道:“丞相,這會不會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我嘆道:“天欲禍人;必先以微福驕之。”
任清源怔了一下,隨即問道:“丞相,難道你還有什麼疑慮嗎?”
我笑笑,搖頭道:“不,我只是隨便說說。”
任清源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朝他笑了笑,示意他放心,隨即對江憲和曹御說道:“曹將軍,江將軍,請二位將軍各帶五十名侍衛,前往工部糧倉協助工部清點糧食,登記入冊後即刻到文華閣覆命。”
“遵命。”二人立刻領命而去,我言道:“丘明,常州,海德等數十處州郡的受災情況已經報上來了,戶部即刻按照各地的災民數量分配賑濟糧,每人每天可領取一升糧食,孩子減半。受災嚴重,災民眾多的地區,領取糧食,男女分開,隔一天領一次,每人一次領兩天的糧,防止災民擁擠造成事故。除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