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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帖交換次序,與草帖相反,先由男家出具,張梁捧著帖子,犯了難。原來定帖上除了要填張伯臨的年齡生辰,還需寫上父母官職封號,詳列聘禮數目,他不曉得家中底細,便去房中問方氏。
交換草帖,並未問過方氏意見,她早就憋了一肚子氣,聽了張梁問話,並不予作答,反道:“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張梁第一反應便是,這婦人瘋了,第二反應是,要拎板凳砸人。
方氏一縮:“伯臨是我生的,我養的,成親這樣的大事,你都不知會我一聲。”
張梁這才想起,卻是漏掉了這一茬,便放了凳子,笑道:“太過歡喜,混忘了。”說著將李簡夫家底向她透露了一番,又道:“咱們娶到這樣一位有身份的兒媳,往後你在村裡,愈發有頭臉,連里正娘子都要高看你一眼。”
這番說辭,極具說服力,方氏心動,問道:“李簡夫真是太守?”
張梁答道:“他已歸隱,但幾個兒子都在朝為官,祖上三代也都有官職。”
方氏自己嫁的不算好,回孃家總覺得抬不起頭,想到若娶了這樣的兒媳,便能在王氏面前扳回一局,張八孃的日子興許也就好過些,臉上就堆了笑,推張梁道:“那你還磨蹭甚麼,趕緊取定帖來填,伯臨年紀也不小了,咱們上年就把婚事給辦了。”
張梁將定帖遞與她,埋怨道:“誰叫你賤賣一回糧食,聘禮一欄,我都不曉得如何填。”
方氏挑了眉毛,道:“拿不出聘禮,明明是因為分了家,要怪只能怪大房。”
要緊事在前,張梁不願與她爭吵,瞪去一眼,道:“把賬本取來,讓我看看家底。”
/炫/方氏也極想早些把光鮮兒媳迎進門,遂偃旗息鼓,拿鑰匙、開櫃門、取賬本。張梁翻一頁,眉頭皺一下,翻一頁,皺一下,方氏看得膽戰心驚,怯怯問道:“還過得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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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張梁桌子一拍:“積蓄全無,這叫過得去?難怪下人們總抱怨吃不飽,穿不暖。這幾年的家,你是怎麼當的?”
方氏怕他又拎凳子,朝後退兩步,離遠了些,才道:“我還有些嫁妝……”
“哄誰呢?”張梁把牆邊一指,“嫁八娘子時,不是都陪了去?難道你還有一份嫁妝在方家?”
提到方家,方氏眼一亮,忙道:“我回孃家去借。”
此法不錯,方睿大概也想攀上李簡夫,想必是肯借錢的,但張梁一想到借冰事件,就將借錢的念頭掐滅了,道:“找你哥哥借錢,恐怕比高利貸的利息還高呢。”
方氏在這種事上,是理虧的,不敢硬辯,想敢想,另生一計,道:“與大房打個商量,填田產時,把他們家的那六十畝也加進去,至於聘禮,也叫他們借些,反正他們又沒兒子,留錢作甚。”
張梁道:“他們欠債都未還清,哪有餘錢來借你?”
這是實情,方氏洩了氣,道:“還是向我哥哥借罷,向他道明李簡夫厲害,想必就不會要利息了。”
張梁覺得此計甚妙,立時手書一封,又喚任嬸來教了她好些話,遣她去方家借錢。她去得巧,正好方睿在家,聽了來意,竟發起脾氣來,氣道:“你們竟要與李簡夫子結親家,還有臉來向我借錢?”
任嬸不明所以,還要再講,方睿不由分說,叫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叉起任嬸,將她丟了出去。任嬸摔了個屁股墩,眼淚汪汪,一瘸一拐回到張家,向張梁與方氏哭道:“老命差點丟了,我再也不去方家。”
張梁驚怒,但一樣不明緣由,直到張棟相告才知,原來朝中有黨派之爭,方睿與李簡夫,正巧分屬不同陣營,乃是政敵。張梁埋怨張棟道:“有些等事,大哥怎不早說。”
張棟道:“他與你姻親而已,甚麼大不了的事。”
張梁道:“我家八娘子嫁在他家呢,我們要是與李家結親,方家必將遷怒於她。”
張棟為官之人,向來只分利害關係,哪裡理會這等事體,遂道:“兒子要緊,還是閨女要緊?錯過李家,你再想與大郎挑個身世這般好的媳婦,可就難了。”
張梁猶豫起來,在窗前躊躇。張棟繼續勸道:“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兒子才是終身依靠,再說八娘不是有孕了麼,待她生了嫡子,一樣好過,不消靠得你。”
張梁的心,一時偏兒子,一時偏閨女,挪來挪去,最終還是停在了兒子這邊,下定決心道:“這門親,結定了。”隨後又犯愁:“大哥,聘禮還沒著落哩。”
張棟聽了這話,也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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