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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連月錢都發不起。”說著挽起楊嬸胳膊,拽她朝外走,道:“三娘子也該回來了,咱們且討賞錢去。”
楊嬸無意要賞錢,但想與林依通訊息,於是就隨她朝舊屋去。
林依果然已經回來了,正站在臉盆架子前洗手洗臉。青苗站在門口,瞧見來人中有任嬸,還以為她們是來討藥錢,便攔住她們去路,先發制人道:“二夫人方才踩爛了我家苜蓿地,還使幾隻鵝受了驚嚇,趕緊將錢賠來。”
楊嬸拍了她一下兒笑道:“你個鬼機靈,二夫人正怕著你呢,壞話都不敢講一句,哪敢來討藥費。”
任嬸連連點頭,道:“咱們是偷著來的。”
青苗明白了,轉身進屋,與林依道:“外頭那兩位,準是討賞錢來了。”
林依笑道:“方才也多虧她們湊趣。”
青苗聽她如此講,便開了裝賞錢的盒子,數出一百文錢,想了想,又多拿了一百文,笑道:“尋常總是咱們吃虧,好容易盼到二夫人也落難,我多把幾個賞錢,以示慶賀。”說完見林依笑著揮手,便出去與任嬸楊嬸各一百文,笑道:“多謝二位相助。”
楊嬸將錢推回去,道:“我並不是為了賞錢。”
任嬸卻替她接了,直把她往回拽:“上個月月錢都未發,得一個算一個罷。”
二人拉拉扯扯,直到聽見新屋那邊有人喚,才急忙去了。
青苗瞧著她們出院門,回來與林依道:“幸虧她們來一趟,不然我還擔心二夫人要來訛藥錢。”
林依笑嗔:“別個的腿,確是被你放鵝啄了,就算真來討藥錢,也算不得訛詐了。”
青苗曉得林依不是真責怪自己,笑道:“三娘子信不信,二夫人今日吃了一回虧,再不敢輕舉妄動。”
林依笑罵她道:“這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青苗故意作了凶神惡煞狀,道:“只要對付得了她,做個惡人又何妨?”
隨後幾日,方氏在家養傷,無心再派人來提親,林依終於又得了幾日清閒,大呼還是青苗有法子。青苗得意洋洋,與之商定,以後只要方氏上門耍橫,就由她出面“招待”。
這幾日裡,新屋那邊陸續有訊息傳來,張梁見了方氏腿上的傷,不但不心疼,反將她訓斥了幾句,責怪她連樁提親的小事都辦不好。張家處境本就窘迫,方氏這一傷,又是請遊醫,又是要塗藥,愈發捉襟見肘起來。眼瞧著賬上沒了錢,方氏大急,只得使任嬸去向林依討藥費。這回沒用青苗出面,林依輕鬆回絕:“那鵝,就是我同二夫人合夥養的那群,二夫人是被自家鵝啄了,怎賴別人?”
方氏聽得回報,想上門去鬧,又無奈腿疼走不動路,只得就近向李舒討她的嫁妝錢。李舒百般不願意,但家中無米下炊已成事實,總不能看著二老餓肚子,無奈之下,只得取了幾貫錢出來買米。
方氏傷好後,一是還記得疼,二是怕了青苗,行事竟收斂起來。見了林依不但笑臉相迎,甚至有幾分巴結意味,林依雖曉得她只是變換了路數,但被人奉承著,總比找茬強,於是只要她不提親事,就還是笑臉相迎,與之敷衍客套一番。
七月,張仲微書信又至,信中稱,京城斷斷續續下了兩個月的大雨,終於停了。他與張伯臨兄弟二人,已見過歐陽翰林,呈遞了李簡夫的推薦信及文章,得到了歐陽翰林的賞識,目前二人正在積極準備參加九月份的舉人考試。
青苗聽說張仲微來信,與林依道:“二少爺這都第二封信了,三娘子又不是不會寫字,也回一封啊。”
林依道了聲“有理”,朝桌邊坐了,鋪紙磨墨,提筆寫信,講了她日子紅火,一切安好,卻對方氏提親一事隻字不提,更不曾問半句有關青蓮的話。
張仲微在東京收到信件時,正在寺中大殿借燈背書,他本以為是張梁家書,拆開來看,卻是林依的信,喜得他合了書就跑,一頭扎進屋裡,準備點燈讀書。不料燈一亮,就照見床上有個人,他擎著燈座過去照了照,急道:“青蓮,你怎麼又在我屋裡,不是賃了一間房與你住的?”
青蓮身上的被子,鬆鬆蓋在胸前,圓滑細膩的肩頭裸露著,臉上神情,楚楚可憐,軟聲道:“那樣大屋子,僅我一人居住,我怕。”
張仲微不解道:“不是還有錦書?”
青蓮暗自笑話他老實,道:“錦書姐姐日日都宿在大少爺房裡,你不曉得?”
錦書夜鑽張伯臨房間,張仲微是見過幾次的,聞言臉就紅了。
青蓮還道他意動,就要掀被子,然而張仲微最是嫌惡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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