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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一想,確是如此,就停了腳步,問道:“依你看如何?”
任嬸想了想,道:“楊嬸曾與別人做過幾樁媒的,算得半個媒婆,叫她去與林三娘講。”
方氏想到楊嬸與林依相厚,只怕還好講話些。於是讚道:“這主意極好,就是這樣。”說著喚來楊嬸,將事情交待下去,格外叮囑:“須得這趟就把草帖帶回來,免得夜長夢多。”
楊嬸瞧不慣她這副嘴臉,全然是看在張仲微的份上,尋到林依屋裡。青苗見是她來,身後又沒跟媒人,就請她進了屋,笑道:“楊嬸 好些時候沒登咱們的門。”
楊嬸笑道:“你們成日忙碌,我哪好意思來打擾。”
林依遞了張剪紙與她瞧,道:“你還不曉得,我如今是甩手掌櫃了,每日只在房裡閒坐。”
楊嬸道:“就該如此,若要你時時忙碌,還僱佃農作什麼。”說完又問:“二夫人上你家提過親了?”
林依不答話,只含笑望青苗,青苗笑道;“是來過了,還沒見著三娘子的人,就叫我轟了出去。”
楊嬸看著林依嘆氣:“你還是不願意?我與你講句真心話,你別嫌難聽——你沒得孃家撐腰,就只能嫁二少爺那般的實誠人,若換個滑頭的,必定三兩年就榨乾你的陪嫁,再將你當個妾丟到一邊。”
林依垂首不語,青苗接話道:“二少爺老實不假,可他那對爹孃,只怕就是衝三娘子的嫁妝才肯娶她的。”
方氏的心思,楊嬸自然曉得,不禁躊躇起來,不好意思將提親的話講出口。還是林依瞧著她坐立不安,主動問詢,她才將方氏囑咐的事情講了。
林依聽說她是來提親的,直髮愣,青苗也驚呼:“張家行的哪門子規矩,提親不遣媒人,卻叫奶孃來。”
楊嬸苦笑道:“城中媒人嫌張家小氣不肯來,村裡的媒婆,二夫人又嫌上不了檯面。因我曾湊合過幾樁親事,算得了半個媒婆,這才遣了來。”
青苗暗忖,林依再能幹大方,自家親事,卻是不好出頭的,少不得還要旁人相助,於是將林依拉至一旁耳語幾句。林依忍不住地笑:“反正我是要拖延時間,隨你折騰去罷。”說完便裝作害羞,躲到了青苗房裡去。
北宋女子,提及自身親事,都是要害羞躲起來,因此楊嬸見了她這般,倒覺得很正常,只問青苗道:“三娘子到底是什麼打算,嫁還是不嫁?”
青苗不慌不忙倒了盞茶水,遞到楊嬸面前,道:“嫁,自然要嫁,這門親事又退不脫,不嫁還能怎地?”
楊嬸大喜,瞧見書桌上有紙,便道:“那你這就將草帖寫起,我帶回去交差。”
青苗當真走到書桌前,加水磨墨,鋪紙提筆,寫了起來。她跟著林依這些時候,學了不少字,雖寫得歪歪扭扭,但好歹沒有大錯。楊嬸候了許久,才等到青苗寫完,接過來瞅了兩眼,覺得格式不對,但青苗一口咬定沒錯,楊嬸又認不得字,只得袖了那張紙,拿回去覆命。
方氏見楊嬸帶了張紙回來,大喜,連聲道:“快將草帖拿來我瞧。”
楊嬸將紙奉上,方氏的接過一瞧,上頭雖寫得密密麻麻,卻並不是草帖,而是一張……條件書?
第一條,林依嫁入張家後,立時分家,單門另過;
第二條,林依所有陪嫁,張家不得以任何藉口動用;
第三條,林依嫁入張家後,一應吃穿用度,須由張家提供;
方氏才看了三條,已是七竅生煙,怒問:“這是誰人所寫?”
楊嬸不曉得上頭寫了什麼,茫然答道:“是青苗寫的。”
方氏將那紙揉作一團,朝楊嬸頭上砸去:“無用奴婢,叫你換草帖,你拿的這種什麼?”
楊嬸被罵得莫名其妙,正要將那紙團撿起,拿去與認字的人瞧瞧,方氏卻猛地衝將過來,將紙奪去,怒氣衝衝地朝舊屋去了。
楊嬸生怕是她去尋林依吵鬧,連忙拉過任嬸道:“你在林三娘那裡拿過的賞錢不少,又還領著豬圈的工錢,可不能看著她遭殃,咱們且跟去勸一勸二夫人。”
任嬸點頭,看在賞錢的份上,同楊嬸緊追上去,一左一右將方氏夾在了中間。方氏還道她們是來與她壯聲勢的,將頭愈發揚高了些,她氣勢洶洶到林依門前,卻見房門緊閉,並無一人在家。她滿腹氣惱,卻撲了個空,不免更火,左右看看,見流霞在近前,便拉過她問道:“青苗呢?”
流霞回道:“誰曉得,興許哪裡忙碌去了罷。”
方氏又問:“那林三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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