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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又送走一批官宦夫人,林依直覺得腰痠腿疼,早早兒地就命打烊,躲進裡間,一頭倒在床上,再不想起來。張仲微與其相反,是在家閒了好幾天,見狀忙走上來,替她捶腰捏腿。
林依趴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享受著按摩服務,嘀咕道:“作甚麼我一天到晚應酬那些夫人們,你卻藏在房裡享清閒。”
張仲微道:“這是歐陽參知吩咐的,不能叫人瞧出我與他關係好,免得惹來麻煩,因此我只躲在家裡閉門謝客,連翰林院也不去。”
既是把麻煩事都計算上了,想必已對張仲微作出了安排,林依笑意盈盈,問道:“歐陽參知還與你講了甚麼?”
張仲微曉得林依在想甚麼,俯下身子,低聲道:“歐陽參知有心提拔,卻無奈我資歷尚淺,再說此時行事,太過招搖,且再等上一等。”
林依並不性急,道:“如今朝中局勢混亂,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官職低些,並非壞事,再說背靠大樹好乘涼,趁著有歐陽
參知照拂,趕緊多賺些錢,在東京安個家是正經的。”
張仲微替她捶著腰,慚愧道:“要安家,得掙錢。靠我那幾個俸祿,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幸虧娘子能幹,會開腳店。”
林依笑道:“那也是託你的福,若你不是個官,這店哪能開得順。”
小小一記馬屁,叫 張仲微笑開了懷,格外幫林依多捏了一會子。
第二日,張家腳店生意又爆滿,張張桌子前坐的都是官宦夫人,林依挨個看去,期間有許多熟人,靠牆的趙翰林夫人,還有角落裡的陸翰林夫人。
趙翰林夫人拉住張八孃的一隻袖子,盛情邀她也坐下吃一杯,渾然忘了不久前她才講過張八孃的閒話。
陸翰林夫人與林依並不熟絡,今日卻主動走到她面前,問她可得閒坐一坐。林依實在有些累,不願應酬,但陸翰林夫人的身份比她高出許多,這會兒又是店中客人,她沒理由不去,只好隨她到桌邊坐下。
陸翰林夫人把身段放得低低的,親手斟滿酒,遞到林依手中。林依有些受寵若驚,忙客氣問道:“我店裡的酒菜,還合陸翰林的口味?”
陸翰林夫人點的酒,還有幾碟子菜,都是店中最貴的,笑道:“那楊家娘子店,自詡東京第一,我看他們賣的酒菜,還不如你家的。”
楊家娘子店,已瀕臨倒閉,陸翰林夫人怎拿出來與正當紅的張家 腳店相比?這些官宦夫人,個個精明無比,林依可不認為陸翰林夫人是無心之語,其中必有深意。她仔細想了想自身與牛夫人的關係,決定謹慎作答,道:“楊家娘子店乃是大酒店,我們這卻只得六張桌子,頂多算個拍戶,哪能與它相比。”
陸翰林夫人略微一愣,不再深究此話題,轉而談起楊升的親事,道:“不知我送去的那個妾,合不合楊少爺的心意,張翰林夫人若遇見他,替我問一聲。”
陸翰林夫人句句不離楊家,究竟是甚麼意思?林依最討厭打啞謎,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道:“陸翰林夫人說笑了,我這外甥媳婦,怎好去過問舅舅的後院。”
林依語氣不善,陸翰林夫人聽了出來,忙賠笑道:“張翰林夫人休氣,我這不是擔心送的妾不合楊少爺的心意,牛夫人不喜歡麼。”
這話前言不搭後語,林依反倒聽明白了,陸翰林夫人大概也明白蘭芝送的不是時候,知道牛夫人會恨她。牛夫人的態度,陸翰林夫人並不放在心上,但她拿不定張家與楊家的關係,擔心張家也因此恨她,所以到林依 這裡探風來了。
張家有可能將陸翰林恨上,這結局,陸翰林夫人肯定早就想到了,但早些時候他們根本不把官微言輕的張仲微放在眼裡,因此不管不顧,如今時局不同,才著起急來了。
看來陸翰林夫人與陸翰林不夠聰明,楊家與張家的關係如何,哪裡需要試探,打聽打聽之前的官司,再看看楊家娘子店行賄一事是誰告發的,就能知道了。
林依念及張仲微在翰林院當差,與同僚搞好關係很重要,於是就想寬一寬陸翰林夫人的心,但她不好當著外人的面,明著講自家與外祖母家的關係不好,便只委婉道:“許久不曾去過楊家,不知情形如何,哪日遇到,再幫陸翰林打聽罷。”
按照常理,陸翰林夫人聽見這話,該高興才是,但她嘴角雖然朝上翹著,眼裡閃過的,卻是一絲失望。林依眼尖具見,大為困惑,待要仔細琢磨,卻聽見張八娘在趙翰林那桌喚她,只好起身,與陸翰林夫人告了個罪,轉到張八娘那邊去。
張八娘明顯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