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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聽得楊升應了一聲,也不知講了甚麼,楊氏連連搖頭,嘆道:“自我爹去世,家裡就無人管得住他了,成日東遊西逛,也不曉得成個家。”
張棟吃了一口面,也贊青苗手藝。林依見他老人家終於沒挑食,大喜,忙道:“昨日去菜市買了根茼子骨,青苗半夜三更就爬了起來,燉了好幾個時辰,才出來這味道。”
張棟喝著奶白色的骨頭湯,再一想流霞方才行徑,就有想換人的意思,但青苗是兒媳的丫頭,他開不了這個口,只得把念頭打消。
眾人吃罷舒心的早飯,流霞上來收拾碗筷,林依道:“青苗熬了半夜,我叫她補眠去了,勞動你一人忙碌,莫要見怪。”
流霞不自主看了楊氏一眼,誠惶誠恐道:“二少夫人哪裡話,這本就是我的活兒。”
眾人都在這裡,機會難得,張棟假裝抬手,用胳膊肘撞了撞楊氏,示意她向林依提下人房一事。楊氏朝旁邊躲了躲,道:“媳婦辛苦,你們去歇著罷。”
張棟眼睜睜看著張仲微兩口子走掉,問道:“夫人為何不講?”說著,氣呼呼地走身,作了副又欲出門買醉的模樣。楊氏也不拉他,自言自語道:“升兒出門,從來不會不帶錢,方才怎地連見面禮也拿不出來。”
張棟立時就停在了原地,尷尬道:“昨日出門太急,我忘了帶錢,因此酒錢是升弟付的。”
楊氏一向好脾性,今日卻生起氣來。椅子一拍就站起身來,冷聲道:“老爺,你好自為之。”說完不再理張棟,獨自進了裡間,將門關起。
張棟怕楊氏發脾氣,忙放低了身段去推門,不料楊氏是真生氣,將那門反鎖了。張棟在外拍了又拍,還是不見開門,急得滿頭是汗。流霞洗完碗過來,瞧見張棟在臥室門前又是拍門,又是跺腳,大為驚訝,忙上前挽住他胳膊,關切問道:“老爺怎麼了?”
張棟正是心煩時刻,任她甚麼溫柔也無用,粗魯一下,將流霞推了開去,罵道:“嫌老爺老了,還是嫌老爺沒錢?”
流霞被罵得一頭霧水,愣了愣才悟過來,張棟是在為早上的事生氣,她忙忙地要辯解,但張棟乃是遷怒,哪裡肯聽,兀自罵些“賤婦”等語,流霞又是委屈,又是羞愧,捂住臉,哭著跑了出去。
楊氏在裡面聽張棟罵流霞,覺得火候到了,若再撐下去,怕是要將官人推到別人懷裡去,於是起身,把門開啟。
張棟見門開了,如釋重負,衝進去道:“夫人,莫要生氣了,待我上任拿到俸祿,頭一件事就是還升弟的錢。”
楊氏揉了揉眼角,道:“非是我計較,只是我那位繼母,你是曉得的,若被她知道你花了升弟的錢,又是一通好纏。”
張棟回憶楊氏繼母過去的行徑,也是一陣膽寒,忙道:“升弟說了,那頓酒,就當他請我的。”
楊氏急道:“你要害升我挨板子麼?”
張棟訝然:“他都多大了,岳母還是不許他上酒樓?”
楊氏斜了他一眼,道:“不是不許上酒樓,而是凡是有伎女的地方,都不許他去,以防他又愛上個紅芝綠芝的,鬧得收不了場。”
張棟暗自嘀咕,那是楊升主次不分,伎女嘛,逢場作戲即可,哪有迎進門作正妻的,叫人笑掉大牙。
他二人夫妻和好,又開始有說有笑,後頭的流霞,卻是又把眼睛哭腫了。青苗睡得正香,被她吵醒,很是惱火,沒好氣道:“流霞姐姐這又是怎地了?”
流霞哭得梨花帶雨,道:“大老爺冤枉我。”
青苗睡意正濃,沒興趣聽她講這些,朝外一指,道:“勞煩你到外面哭去,且讓我睡會子。”
流霞委屈道:“就這一間屋,你叫我到哪裡去?”
青苗不理她,翻了個身,又睡了。
流霞有些怕青苗,不了待在屋裡,只好跑出去蹲到灶前,抱住膝蓋,低聲抽泣。
恰逢方氏去探望冬麥,路過這裡,瞧見流霞哭得傷心,奇怪問任嬸:“這是怎地了?”
任嬸附到她耳邊嘀咕道:“聽說大老爺已將流霞收作通房了,大概是大夫人因此事瞧她不順眼,罵了她,這才哭起來。”
方氏驚訝道:“當真?這樣大的事,你怎麼不早些講與我聽?”
任嬸不解道:“不過是大老爺收個通房而已,甚麼大不了的事?”
方氏氣道:“怎麼不是大事,他收了通房,勢必就要生兒,既然有了親兒,還要過繼的作甚,且等我去把仲微要回來。”
她是少有言行一致的人,話音未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