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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梁一驚,但卻沒信她,斥道:“休要胡說,夫人孝順,乃是村裡公認的。”在他心裡,方氏雖不容人,但侍奉老人,實屬盡心盡力,不然他也不會放心進京,把一大家子都丟給她。
銀姐見他不信,便將方氏賣糧一事講與他聽,道:“若不是夫人賣了糧,害得老太爺失信於人,他老人家怎會氣病?這難道不是不孝?老太爺病在床上時,還這樣罵她來著哩。”
張梁經這風一扇,起了些火苗,立時喚了方氏進來,問她為何要忤逆老太爺,偷著賣糧。
方氏與他夫妻多年,深知他稟性與張老太爺不同,反問道:“咱們的糧食,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願意白白分發出去,讓咱們自己吃虧?”
張梁啞口無言,若換了他,也定然不願意,但這話他沒法講出口,便埋怨道:“就算不願意,也當婉轉些,怎可惹爹生氣。”
方氏辯道:“哪裡是我惹了爹生氣,明明是村裡人貪得無厭,怪爹少發了一天糧,這才把他氣病了。”
銀姐瞧得張梁的一點子火氣漸漸地要熄下去,忙添了一把火,道:“老太爺向來是言出必行的人,卻被夫人害得失信於人,一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老爺你是曉得的,老太爺最愛串門子,卻因夫人把糧賣了,大門都不敢出,他能不氣病?”
她這話,與方氏的其實是一個意思,但側重點卻有不同,聽在張梁耳裡,別有一番滋味,令他思忖起來。
銀姐見目的達到,不再多話,背過身去又抹了點兒薑汁,撲到靈前跪了,哭個不停,叫些個“老太爺太冤”之語。
張梁本沒想怎樣,卻被她這番舉動激著,下不來臺,帶了些氣惱問她道:“你究竟甚麼意思?”
銀姐住了哭聲,抽泣道:“老太爺病重時,我在跟前侍候,聽得他說,要二老爺休了二夫人呢。”
方氏氣極,大罵她胡說八道,但銀姐之所以敢這樣講,卻是有緣由的,張老太爺病中不忘斥責方氏,讓她輕易不敢近前,照料他的重任,就落在了銀姐與任嬸身上,因此銀姐能聽見那話,也不是不可能。
妻子不同妾室,方家又有錢有勢,豈能說休就休,但事關張老太爺,張梁不敢不慎重,遂命人去喚任嬸來與銀姐作證,但任嬸卻不知躲到哪裡去了,怎麼也尋不到,他只得將此事先按下,等任嬸回來,聽了證詞再作打算。
'正文 第二十一章迷霧重重'
任嬸尋不到,銀姐無心守靈,尋了個藉口出來,悄悄躲進下人房。晚上任嬸自外頭回來,一推門,見銀姐坐在桌前,唬了一跳,暗歎,躲了一整天,還是沒躲掉。她取過燈臺,動手點燈,勉強笑道:“銀姨娘今日怎地得閒到我屋裡坐?”
銀姐按住她的手,不許她取燈,冷笑道:“別跟我打馬虎眼,講好的事情,為何反悔。”
任嬸跺腳道:“我啥時候和你講好了,當時我就沒答應,若二夫人被休,我這個陪嫁也要跟著倒黴,這樣的證人,我才不做。”
銀姐按著她的手站起身來,急道:“老太爺分明講過出婦的話,你不是也聽見了?又不是我誣陷二夫人,你為何不作這個證,我這裡少不了你的好處。”
任嬸使勁兒抽出手來,眼神左右飄移,道:“老太爺病中口齒不清,我沒聽仔細,不曉得講的是甚麼。”
銀姐見她當面扯謊,氣道:“你若不幫我,我去二夫人面前告你。”
這話唬不住任嬸,她笑道:“銀姨娘,咱們半斤八兩,誰也不是甚麼好人,還是省省罷,各自閉嘴,才有好日子過。”
銀姐自來到張家,從來都是錢財開道,就忘了去琢磨其他利害關係,此刻碰壁,才幡然醒悟,任嬸到底還是方氏的人,能收買,卻貼不了心,一到關鍵時候,她還是向著方氏多些。她這時候想通,卻是遲了,沒了證人,若被方氏反告個誣陷,她可真就翻不了身了。
任嬸已在催她出去,免得被人瞧見。銀姐走出門來,被風一吹,才發覺背後出了一層冷汗,冰涼一片。她正躊躇,不敢重回靈堂,忽見林依提著一桶水,在朝臥房走,忙一路小跑過去,跟著她走到房門口。
林依心下詫異,停了腳步不推門,回過身道:“銀姨娘不在靈堂守著,跟著我作甚麼?”
銀姐故作神秘道:“有好事與你講。”
林依將水桶放到地上,退後一步,笑道:“既是好事,銀姨娘可千萬不能告訴我。”
銀姐愣道:“為何?”
林依道:“銀姨娘忘了,你上回的事,還是我去二夫人面前告的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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