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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老爺子怕八哥病在半道兒上不好,下令遷移。”
寶琪疑惑道,“遷移?往哪兒遷?”
胤禟道,“還能往哪兒,回府去唄。這叫什麼事,老四這個見風使舵的東西,臨走還跟你應承得好好的,一爬回老爺子腳邊就不是他了,還有臉人模狗樣地回來親自督辦,我真想抽丫一嘴巴。”
寶琪似乎才聽明白,“這未免欺人太甚了,雖說他現在不省人事,可也生死未卜,皇上是已經當他死了不成?”
胤禟大概也是瞅準了風向,覺得與斃鷹之事無干,越發理直氣壯起來,“我當時就給他們撂了話了,八哥這會子病得這麼重,萬一因為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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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有個三長兩短,誰擔得起這個過失?老爺子自然是撒手閉眼,有老四給他當擋箭牌呢。別人都跟躲瘟神似的,我跟老十四非要跟來。老四是為老爺子辦差,我們哥倆就是想幫幫八哥,怕你個女人沒主意。雖一起來的,可是楚河漢界,涇渭分明哦。”
寶琪嘲道,“這世上有這麼做父親的麼?”
胤禟嚇了一跳,推手道,“你小點兒聲,不要命了!”
她冷笑道,“命我不敢要,幾句話還不敢說麼?”
胤禟道,“您還是悠著點吧,饒是這樣說幾句,那公案也得被你給坐實了。老爺子正愁找不著由頭收拾他呢。對了,我昨兒個來,竟忘了給八哥留下這個。”他把手裡的木匣擺在案上,寶琪抽開一看,是那個白玉蓮葉筆掭。
她凝神注視了很久,“這是他的寶貝。”
“他卒瓦了個翅兒,我找造辦處給他補的。”
寶琪問道,“你回過京了?不然哪兒來這個東西?”
胤禟暗自心驚,不能實說,亦不能抖落家醜,便說瑞玉身子不爽利,遮掩過去,無心深談,安撫幾句便張羅挪移胤禩的事去了。悅離這才躲躲閃閃從槅子後出來,寶琪問,“你躲什麼?”
悅離一板一眼,“見生客自然要回避的麼。”
寶琪故意拿話揶揄她,“是他喜歡你的,你臊什麼。”
悅離道,“嬢嬢,您就饒了我吧。我再不想讓九爺想起那件事了。”
寶琪嘲弄道,“我看他早忘到爪哇國去了,自作多情的是你。方才的話都聽見了?”
悅離點頭。
“那就快收拾去吧。”
悅離小聲問道,“咱們真的要搬?實在不行,找那個御醫問問。”
寶琪忽然高聲道,“不搬怎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要你伸脖子,你還能問是洗頭還是剁腦袋?大不了是個死,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悅離懷裡捂著那個筆掭,低頭一路小跑,今兒她穿了件妃色平金亭臺煙樹紋棉氅衣,是寶琪的舊物,邁門檻時跟正進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那人身著黑貉子妝花緞棉袍,棗紅暗金馬褂,被她撞到,穩穩將身閃開,又伸出手臂扶穩了她,似要招呼,卻認錯人又打住了,只來不及收那一個字,“大……”。她以為是胤禟又回來了,頭也不敢抬,徑直欠身萬福,將身子低低壓下去。那人遲疑一陣,只打個手勢讓她起身,那中指上戴著一個碩大的祖母綠戒指。待她抬頭望時,那人已隨風不見了蹤跡。
寶琪痴痴坐在圓凳上,手邊那紅綾檯布已經洗褪了色,邊緣的流蘇插在指縫間,像銀魚一樣滑溜,團菊萬福紋首尾相繞,像個永遠逃不出的迷宮,看得眼也迷離了。這世界忽然暈化開去,宛如一副淋雨的丹青。她終於哭出來,憋了許久的委屈和心痛,彷彿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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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雲散了,此刻的哭卻不知是因為什麼,她想等給他送葬的時候,大概再也哭不出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聽身後有人低語,“大格格……”
她驟然止住,尋聲望去,那人站在博古架後頭不知多久了,臉恰恰被膽瓶擋住,又是他,總是趁胤禩離她而去之際徘徊在她身邊,他本該是她需要的人,若不是她素性剛強。
她立馬站起來,“你來幹什麼。”
他連忙道,“我來看看你……不,我有幾句話想說,你別走,我就站在架子後面,不會過去的。”
她斥道,“你能有什麼事,甭裝神弄鬼的,看我們兩口子如何狼狽?”
他不由得近前一步,“大格格……”
她冷冰冰道,“這兒沒有大格格,只有八阿哥的福晉。”
他無奈道,“好吧,八嫂。而今八哥不在,我只是想提醒你兩句。”
“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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