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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感喟點頭,“你放心吧,此事內中有原委,我亦會如實稟奏皇阿瑪的。”
胤禟自下一陣寒戰,向裡張望著,打斷道,“八哥像是醒了。”
幾個人進去,胤禛坐在床沿兒探身說道,“八弟,皇阿瑪派了大夫來給你診治,你可還認得我?”
胤禩連日進水即吐,唇上的白皮已爆起了,此刻卻翕扇著艱難說道,“四哥……”
眾人著實意外,胤禛的心冷不丁被撞了下,他重重地答應了一聲,看著這個奄奄一息的兄弟,竟覺得喉中酸澀,吃力地嚥了一下,“愚兄知道你的心事,你且寬心醫治,旁的交與我和九弟打點,我必定在御前代你陳情,否則真是枉做兄弟了。”
胤禛與胤禟連夜奔回熱河覆命,進了皇帳,皇上正持著一本薄書讀得津津有味,頭也不抬問道,“回來啦?”
胤禛應承著行禮,偷看皇上拿的並非什麼書,而是他幾日前親自書寫給兒子們的摹貼,皇上說道,“今兒朕路過皇孫的帳子,見你讓他們臨摹的這貼子,你的詩寫得不錯,尤其是這兩句,‘千載勳名身外影,百歲榮辱鏡中花。’”
胤禛小心對道,“幾句上不得檯面的打油詩,兒子本應該藏拙,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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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不知深淺的豎子,有的時候真不知該怎麼教訓好,就拿這幾句勉勵他們,我是當了父親,越來越聒噪了。”
皇上道,“不,朕覺得你是長大了,朕很高興,你們終於能體諒做父親的一片苦心。”
胤禛道,“養兒方知父母恩,這句話說得正是。”
皇上問,“你還抄了唐寅的《一世歌》?”
胤禛道,“是。唐寅之詩往往自嘲自遣,卻又不乏警世之語,此境兒臣頗為喜愛。”
皇上道,“好是好,只是遣詞用句太寡淡太淺白,又不講格律,放在詞話裡還差不多,卻成不了大器。”
胤禛道,“唐寅素性狷狂,想必是藉此表露他的玩世不恭吧。”
皇上道,“不,他是為了得到更多的潤筆,才把一句話的道理寫在十句話裡。”
胤禛疑惑道,“什麼?”
皇上笑道,“你知道這是誰跟朕講的?你那個四歲的小兒子,弘曆。他還跟朕講,張旭的《肚痛貼》一揮而就,是因為內急。”
胤禛哭不得亦笑不得,額頭滲汗,嘟囔道,“這個孽障。”
皇上照著胤禛的摹貼一筆一畫寫起來,“不,你這個孩子挺聰明的。看他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是個福相,很好,很好。這幾年沒留意,你們的孩子也都大了,咱們愛新覺羅氏真是後繼有人了。”
胤禛覺得在陰晴難辨的天色中迎頭拂過一陣和煦的暖風,他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順暢。只是今日一腔悲哀皆為胤禩而來,皇上與他談笑風生,對胤禩反而避過不問,不知何故,他亦不敢提及。終於聽皇上問道,“八阿哥怎麼樣了?”
胤禛這才答道,“經御醫劉恩濟診治,確為傷寒之症。兒臣前往探視時,整個人昏聵不醒,高燒不退,似不大好。”
皇上若無其事道,“是麼,這是怎麼回事?莫不是巫醫信得太多,吃錯了藥了。”
胤禛一怔,只當他還埋怨胤禩送斃鷹之事,復而說道,“劉恩濟說,八阿哥是外感風寒之邪,內中鬱結於心,他,許是因為那件心病。”
皇上道,“哦,莫非朕還冤枉他了不成?”
胤禛道,“皇阿瑪自然不會冤枉他,只是,有一件事兒子一直想向皇阿瑪澄清,請皇阿瑪恕兒臣欺罔之過。”
“是什麼事?”
“八阿哥的雕送來那天晚上,兒臣親眼見了,確確實實是活蹦亂跳的。當時天色向晚,兒臣匆匆過去,瞥到一眼。可見此事之中,八阿哥尚有可諒之情。”
“是麼,怎麼偏偏你看到了?又過了這麼久才講出來?”
胤禛不安地抬頭看了一眼,“其實和兒臣一起親見的還有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是他們親自開啟鷹籠來看的,可不見他們站出來說,兒臣才說的。”
皇上不悅道,“你倒是很仗義,可朕怎麼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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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黨庇八阿哥呢?”“黨庇”二字聽得胤禛心驚肉跳,繼而皇上又說道,“你既然這麼關照他,可以撇下護駕的責任去探看他,想必兄弟情篤,不如把他的醫藥之事也交給你料理好了。”
胤禛推開一扇門,滿以為曲徑通幽,沒料前路已是絕壁懸崖,若不臨危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