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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禵回了一個笑,“李總兵多慮了,區區一盞茶,能喝出什麼門道呢。”
李如柏撫著青色頭皮,“即使您能喝出門道來,也只能幹罵娘,沒轍了,奴才的茶不好,可您而今也只配喝這口了吧。所以人啊,從高處跌下來就是這個結局,有時候還真不如是頭牲口,是塊木頭、石頭,不知冷熱,也就不會不自在了。”
允禵想要發作,卻又覺得不值,揚手說道,“好的壞的都是你說的,由得你。”
李如柏的神色中浮泛了一些卑瑣,探身道,“十四爺脾氣改了不少吶,這還是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大將軍王麼。”
這話聽起來像假意試探,允禵也自下順水推舟,“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你我從此以後,相安無事就好了。”
李如柏卻咄咄逼人,“那自然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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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可是十四爺,您是個爽利人,說話辦事,不能出爾反爾,更不能陽奉陰違呢。”
允禵揚起那道劍眉,嚥下一口茶去,“這是什麼茶,怎麼喝得我一頭霧水。”
李如柏見狀,挺直身體,眉開眼笑,也應和著指東打西胡謅起來,“自從福晉來遵化,十四爺的脾氣小了不少啊,真真是一物降一物。您是洪福齊天,謫守皇陵,還有福晉相陪,羨煞凡人。不過前兒夜裡跟福晉鬥氣了吧?”
允禵瞪了他一眼,這樣的話語透著窺伺隱秘的態度,顯然是無禮的越界了。
李如柏兀自遮掩了一下,道,“看您昨兒早起心急火燎地尋福晉去了,咳咳,還騎著馬,可把奴才嚇壞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吊著的膀子上,允禵道:“跟你沒關係,你只需照直稟奏就是了。說不定,被我的馬踢了個好歹,還能記上功德一筆。”
李如柏訕笑著擺起手來,“別,別,奴才可沒有那個意思。昨兒只是小事一樁,即便皇上知道,你我問心無愧,再者,奴才也不是那種欠兒屁的人吶。”他長嘆一聲,“女人心,海底針,這話不錯。您也知道,咱們這兒是軍營,哪兒能容下女人,長年累月的,有時候真是想……男人就這點兒出息,癮上來也顧不得誰是誰了,不過女人千差萬別,哄上床了都一個樣,不管是□還是觀音菩薩。”
最後的句子尤其刺耳,那似乎重合著允禵跟燕燕的床笫之言,他像是天靈蓋忽然被銳氣刺進,徹骨的寒意自上而下,思忖間悟出李如柏的暗示,臉色氣得鐵青,一把揪過他的脖領,“狗膽包天的奴才,你……你監視我!”
李如柏竟痛快道,“多新鮮吶,這您自下不是明鏡一樣麼?”
允禵想象不到夫妻帳中的私密言語竟也會被如數偷聽了去,彷彿皮下肌理筋脈皆被別人拿鐵篦子剔過,那縫隙間殘存的汙垢來自他靈魂深處,連他自己都不為所知,他緊咬銀牙,腕子卻無緣顫抖著,“下作東西,我抽了你的筋信不信?”
李如柏臉色漸漸嚴肅,鐵板一張,不見方才那絲毫的歡顏,掙脫了允禵的手,神經質地/炫/書/網/整理(www。87book。com)著自己的衣領,“話也不能這麼說。奴才做‘監國謁者’,是皇上交代的,又不是奴才有這嗜好,愛幹這斷子絕孫的下作事。奴才是想告訴十四爺,您眼下就是這麼個光景,您那兒要藏著什麼掖著什麼,奴才也不敢冒犯揪拿,不過量這巴掌大的院子,您打個嚏噴掉下幾根汗毛,奴才都是清清楚楚的。遛個馬算得了什麼,您樂意,想上天入地都由著您,只要您能摸對那門。說實話您眼下就是那碗裡的肉丸子,不撈是不撈,一撈沒個跑,您還叫什麼勁呢。”
允禵為了不露頹勢,已坐回椅子上,但那一高一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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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定下了這一局,他沒意識到自己早已頹唐如凋花,手中滲著細細的冷汗,卻努力讓自己字字清楚,仰頭說道,“你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去做,你這膀子是我碰的,還有拿到我什麼謀反作孽的證據,都一併去皇上那兒告我,我這樣活著也沒意思,請你讓他把我千刀萬剮了才好。”
李如柏眯起眼睛,感覺手中的杆已釣緊了那條魚,只要盡力把它提起來,“十四爺甭講這義氣話,如果尋死那麼容易,問題倒是簡單得很。要不讓皇上留下屠弟的惡名,又要把您擠兌到不能再擠兌,這也是個功夫活計。你我都得小火細燉,慢慢熬著,啥時候湯濃菜爛,皇上說齊活,才能從爐子上端下來。其實奴才也不用請示皇上,就能搜您的身,把咬著十四福晉的那隻蝨子給捏出來,可我也怕啊,怕這蝨子養不肥,皇上嫌個兒小,奴才豁出去白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