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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奶奶搶白道:“閨女別急,聽我跟你說。十五那天尚陽堡忽然傳了信兒來,說你阿瑪私扣修清河水壩的官銀,讓人押起來了。”
“阿瑪給人做奴才的,哪裡碰得著官銀?”
“道理是如此,不過這些時日,你阿瑪一直給託哈齊大人理帳,來往間私營假帳定是有的,也不過是替主子賣命罷了,他一個小隸人,借給他膽子也不敢做的。可現在東窗事發,主子見口子大了堵不住,就拿你阿瑪當了填料了。”花大奶奶說著,拉下襟上的帕子抹眼淚。
妙蓮急道:“那不成,趕緊想轍呀。”
“這不正託人打典嘛,你舅舅、兄弟,那些在老家的親戚們,也都捎了話過去。可是咱小門小戶的,哪兒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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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那麼高。”
“虧您剛才還有說有笑,出了這麼大事兒,您也擱得住。”
“我擱不住也得擱啊,本來想讓你安心在宮裡,並沒打算給你傳信兒。但是眼下我們既然見面了,閨女,你能不能求求你的主子?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咱但凡有一條活路,也不給你添亂啊。”
“額娘,阿哥爺他還沒當差,在朝廷也沒有人脈呀。再說這樣的事兒,咱開口也不知輕重啊。”
花大奶奶擤著鼻子道:“我就說,你阿瑪命苦啊,受了一輩子罪,老了還要蹲號子,他那把老骨頭不知道挨不捱得住,兒女們也都指望不上……”
妙蓮道:“行啦額娘,我沒說我不幫,再怎麼說也是我親阿瑪。只是,您剛才扯了那麼多閒篇兒,並不以實情相告,恐怕不是當女兒的指望不上,卻是您根本沒打算指望吧。”
花大奶奶這才脫了哭腔:“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姑奶奶,額娘這輩子就兩個指望,一個是你阿瑪,一個就是你。我原先以為你阿瑪算是在主子那兒站穩了腳,可誰知道還有這一出陰溝裡翻船呢?現在不光是額娘指望你,全家都得指望你了,我方才只是想探聽探聽你在主子跟前的分量。我的好閨女,這會子也容不得細琢磨了,你找八阿哥,你讓他去找他兄弟說去。”
“兄弟?”
“太子啊!託哈齊大人就是太子的包衣。”
妙蓮這才記起前日在太子面前討巧賣乖,還耍小聰明向太子提起過阿瑪在託哈齊手下供職。事兒陷在太子手上,帝王家的兄弟不似尋常,反不好透過八阿哥討情,便道:“這事兒還須從長計議。”
“哎呦,你阿瑪可拖不得了。”
“我知道,我儘快想轍就是了,您放心。”
母女間正說著,但見凌保快步衝進院來,見阿哥的丫頭在院中,便粗聲問道:“八爺呢?”
妙蓮忙站起來回稟:“回後堂淨室歇著了。”
凌保不敢耽擱,立馬到後堂淨室,在外廳被春曉攔下,回道已睡下了。凌保抹著額汗說九皇子出了事,聲音都打著顫。胤禩在內室聽到,便喚他進來。
凌保進來跪在地上回道:“爺,出大事了。剛跟九爺十爺在棋盤街茶樓聽戲,九爺他……”
胤禩感到不妙,已下地披上了外褂,一邊忐忑地聽凌保回稟。
“九爺他忽然昏死過去,好像是,好像是中毒了。”
胤禩大驚,奔到他跟前,彎下腰去:“要緊麼,怎麼單單你回來了,他人呢?”
“事出之後,下官讓人回宮報信,後來四阿哥來了,封了茶樓,把九阿哥接回宮裡去了,下官就奔崇福寺來,四阿哥說讓您也趕快回宮去。這會子正查投毒的事,怕是弘陽教。”
胤禩聽說四阿哥,那股焦急便悶住了,道:“四哥?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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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內務府管?”
凌保回道:“不,事發地距離四爺府上最近,下官當時人手不夠,也不敢定奪大事,就先知會了四爺……下官也是先跟十爺商量的。”
胤禩點頭,春曉伺候他穿戴已畢,“咱這就回去了。”他吩咐道,回頭又對凌保道:“大人請起吧,不必著急,這樣的事本是防不勝防的,即便有三頭六臂,也難免百密一疏,九弟自是有福之人,你也盡了責,皇上若問起,我定會據此稟明皇上。”
凌保似乎是無力起來,卻用扣下的馬蹄袖抹起淚來。大禍已臨頭,自己都無知無覺,胤禩卻替他勘破心思,幾句貼己話,說得這個鐵漢子落了淚。
胤禩一行人從後堂出來時,花大奶奶與喜薇早已出寺,妙蓮瞧出緊迫來,不聲不響地跟玉箋上了轎,轎起,她最後望了眼那株四季海棠,落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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