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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稈,蒙面也是陳年
4、三 。。。
的舊熟宣,哥哥還要鄭重地掛在牆上,女孩不讓碰的。
那日天上颳著東南風,妙蓮走到影壁外東西向的紅牆穿廊,舉著紙鳶逆風而去,哪知風力高低不就,幾個來去總是可上可下,令人心灰意懶卻又捨不得放棄,她停下抹著額角的汗,發覺東頭角門撞開了小縫隙,一個粗布衫的丫頭正往裡瞧,見妙蓮發現了她,卻更大方,索性探身進來道,“今天風力不足,得兩個人搭手才飛得起來的。”
妙蓮斜目一望,見這個丫頭形容爽利,乖覺討喜,眉目玲瓏,心下生出好感,看這丫頭也蠢蠢欲動,便將風箏遞給她把著,自己向巷子口拉線跑起來,來回跑了兩趟,紙鳶迎風造勢,倏地躍上紅牆,漸漸飛起來,妙蓮且放且收,一心看那越來越高的沙燕兒,笑意也恰似出水蓮花浮出來了。那女孩也同看風箏,兀自言語,“沒成想骨子這般輕,也能飛得好。”
妙蓮聽了,不悅這話中的失禮,卻說,“你倒是蠻內行的。”
女孩說,“是呢,小時候我在老家,開春時候每家每戶都扎風箏,讓自家的孩子出去放起來,晴藍的天上墜著各色風箏,風一吹都朝一個方向飛,好像海浪花打在天上似的,比蘇杭的織錦緞都好看。”
女孩講得入神了,妙蓮也聽得痴迷,“你老家在哪兒?”她問。
“蓋州。”女孩答。
妙蓮望著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手裡的線槌,“蓋州,”她入神地說,“真巧,我家也是在蓋州呢。”
女孩笑笑,並沒有他鄉遇故知的感念,只是替妙蓮拉了下風箏線。
“你叫什麼名字?”妙蓮開口問道。
“……金屑。”聲音這樣輕,彷彿知道妙蓮會震驚。
金屑?聽到這名字,妙蓮與她的親近驟然懸崖勒馬,想到眼前這丫頭是因為自己而被調出兆祥所,她便提起了七分戒心,金屑的淡定倒真像是別有用心,原本單純的相遇也變成有意蓄謀。妙蓮不動聲色,只把心思繞線上槌上,緊緊在手中提起,方才女孩間的心馳神往對她們而言太過不合時宜。正想著,忽而金屑的手臂將她往裡一帶,她醒過神來,才知道晚了,風箏線颳了一下西北角的樹枝,拉著的力量一剎間消失了,沙燕兒反而飛得更高,彷彿帶著幾分負氣地,決絕地消失在紅牆那邊。
“這……”妙蓮一怔,金屑早已變了臉色。
“這下可糟了!”金屑抓住妙蓮的手,“你我快快把它尋回來,如果掛到房頂上,就捅大漏子了。”
妙蓮自知不妙,連忙和金屑出了西角門,橫穿兩個巷子,拐向南,垂首躲過一路值班太監,急得小雀一樣蹦跳著,好像在找一個丟了的孩子,也還是不見沙燕兒的蹤影。經過一處院殿的門口,見院裡的小太監們正拿著斷線沙燕
4、三 。。。
兒叫嚷,看到兩個丫頭拿著線椎經過,一下子抓個正著,齊齊向門口擁過來,妙蓮拉著金屑掙扎著向前跑,衝撞了對面迎來的一支香車華蓋的隊伍。領頭的小太監將兩個人捉住搡到一邊,妙蓮打了個趔趄,金屑連忙拉著她跪下了。
這番動靜驚擾了打頭坐肩輿的方臉男人,他微縱眉頭,舉手讓隊伍停下,大院中的太監們也追上來,氣喘吁吁,還拿著手裡的沙燕兒。
“你們兩個膽子不小,竟敢如此莽撞,看看這是驚了誰的架!”肩輿旁邊站立的太監發話,前來要掌兩個女子的嘴,“慢!”男人的聲音從肩輿上傳來,低沉穩重得托起大地,“那不是老八屋裡的金屑嗎?”
金屑抬起頭來,彷彿心裡沉著一盆水,向上抬幾次卻不忍心推翻,只怯怯地應了一聲,“是,阿哥爺。”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
拿風箏的太監首先告狀,“大阿哥,今天奴才們正當班,眼睜睜看到一個斷了線的沙燕兒飛進院來,正落在惇本殿頂上,奴才幾個惶恐不及,想著摘下來,看看到底是哪兒飛來的,衝犯了太子,沒承想看到這麼兩個丫頭片子,拿著半截斷了的線軸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我們這就追了來。”
沉默片刻,大阿哥道:“這風箏是你們誰放的?”
兩人沉默不語,金屑答道,“是奴婢。”妙蓮本已嚇得哆嗦,金屑這話卻惹她嫌棄,索性答道,“風箏是奴婢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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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蓮抬頭,看到一個眉目濃重的方臉男人,她復又低下,“奴婢叫妙蓮。”
“原來你就是老八跟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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