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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步路,我走得了。”易秋寒臉上又浮現出往日笑意,只因著此刻病容顯得幾分無力無須,卻也是清晰明豔的,“外頭陽光好,姐姐不嫌我說話不中聽的話,不如送我走一段?”
青驪不反對,扶住易秋寒小臂,就此將還在病中的少婦送出。
現在陽光當真好,少有照來不教人覺得熱的,暖暖的,也不刺眼。
“也虧是病了才有這功夫出來這樣曬太陽,不然不是在書房就是到處跑,停都停不下來呢。”易秋寒說笑著。
“我們只有互相羨慕了。”青驪將易秋寒送到偏苑的拱門下,再走就要出這園子了,她不方便出去的。
“改天再來看姐姐,我的琴還沒學完呢。”易秋寒一面說,一面笑,陽光灑在她臉上,教她看來精神許多。
“你覺得方便的時候就過來吧。”青驪說完,看見一旁花叢後露出的衣角。她知道那是誰,是以不再多留,轉身就往園子裡走去。
知道青驪不會再回頭,易秋寒眉眼間的笑意也就此凝固,神情落寞之下回神,卻見花叢後走出的身影。她微微驚訝,卻還是欣喜——顧庭書上前扶住她,握著她的手,一聲叮嚀。
這個就夠了吧,比起很多人,她已然不算不幸了,只是說不上有太多幸福而已,如果懂得知足,真的也就足夠了。
桃花涼(十一)
夜裡司斛替青驪清理傷口,盆裡的水盡數被染紅。
侍女才將水端出門,就看見有人在園子裡鬼鬼祟祟的張望,她遂斥道:“誰在那。”
暗影裡忽然躥出一道人影,帶對方走近了,司斛方才看清楚是日常跟在顧庭書身邊的侍讀了一,也正是當日在譚樟寺負責接引青驪去見顧庭書的小沙彌。
小小少年才和司斛一般高,卻伸手敏捷,一下子就到了司斛身邊。侍女一個心急,立刻將盆裡的血水潑到一邊的花圃裡。
“司斛姑娘這是怎麼了?”了一問道,眼底狡黠,全然不似過去在譚樟寺修行時的清寧。
“被你嚇了一跳,沒個提防的,這就全灑了。”司斛賠笑,對顧庭書的心腹自然少不得客氣。
“我只是替顧少過來看看青姑娘,順說一句,夫人的身子不大好,今晚顧少就不過來看姑娘了。”了一說得順溜,不時撇著方才被司斛潑水的地方。
“知道了。”司斛見了一沒有要走的樣子,見侍讀甚至還妄圖看清楚屋裡的情況,她側跨一步,擋去了了一的視線,道,“姑娘這會兒也睡下了,辛苦了一小兄弟了。”
“誰在外頭?”青驪從房內走了出來,氣色看來極好。見是了一,她也不煩有人這時候打擾,只淡淡吩咐道:“他好好照顧秋寒就是。”
“小的領了姑娘的話,這就去回顧少。”了一恭敬道。
“去吧。”青驪點頭,一直看著了一走遠,原本淡若薄霜的臉上才露出幾絲愁色,對司斛道,“趕緊都收拾了吧。”
司斛點頭。
深夜裡不知為何總也難寐,青驪卻因為手臂上的傷口不能太多動彈,是以只側躺著,卻是聽見房門被開啟的聲音。
門臼緩緩轉動,在這樣的夜裡卻格外清楚。青驪稍稍支起身,問道:“是誰?”
她已經猜到來人,卻不再問話,一直到顧庭書掀開床邊紗帳,她抬頭看著眼前英俊挺拔的身影,不由向床角縮了縮。
“聽說你受傷了。”顧庭書坐在床邊,想著了一之前的回話,他是已經肯定的了。
青驪抱著薄毯蜷在一邊,警惕地注視著幽光中的男子。他的瞳仁閃亮,除卻關心也有強硬的質問。
青驪低下視線,不回應。
顧庭書起身,點了燈再坐回床邊,伸手想去拉青驪,但縮在床角的女子怎麼也不肯過去,抱著膝,甚至不去看他。
“我只想知道怎麼回事。”顧庭書耐著性子看她。
燭光撲朔裡,青驪倔強的神色始終沒有改變。他看著被衣袖遮去的她的臂,眉峰不由蹙得緊了。
這樣僵持了一些時候,顧庭書突然大聲喝道:“司斛!”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屋內長久的沉默,也驚到了青驪。她抬頭重新去看顧庭書的同時,男子已豁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向門口,又叫了一聲司斛。
青驪跟著下床,還沒來得及開口,司斛就已經過來。侍女鬆散的長髮和僅僅是披著的外衫明示著她才從睡夢中醒來。
“護主不利,留你何用!”顧庭書厲聲斥責。
他從未在青驪面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