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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了一在外頭等了一會兒了,走吧。”青驪輕輕推著顧庭書,同他一起到了門口,卻沒有開門。
“你進去吧,今晚已經吹風了。”顧庭書柔聲叮囑。
青驪轉身走回屋裡。她聽見顧庭書看門的聲音,聽見他對了一說:“讓司斛再送隻手爐過來。”
她挑起珠簾的手已經因為太冷而發紫,無論屋子裡有多暖,也一直都是這樣。聽著顧庭書走了,她才將忍了多時的咳嗽舒放了一些,卻也同樣壓低著的聲音——屋裡還有正在熟睡的叢葭。
走了一個顧庭書,卻還有孩子需要她去記掛,去關心。過去總是被保護,被認為是孩子的她,如今,更有需要她去仔細關心、妥帖照料的孩子了呢。
顧、寒兩軍之間的摩擦越發嚴重,不光望定城外的舊事當初就埋下了隱患,越城處也因為寒軍不時滋事而使得兩軍氣氛緊張。
顧庭玉本就不想再忍,無奈顧庭書自從回了雨崇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時至今日已將近三個月。雖然兄長並沒有可以限制他什麼,但顧庭書一日不走,他就形同被軟禁,被架空了一切職權,甚至連雨崇都出不了一步。
而顧庭書坐鎮此間,卻由易秋寒出外處理一切運營事務。
三月中,女子回到雨崇顧宅,已然消瘦,卻也看來更加精幹。
易秋寒將越城運營新簽到的一批武備單子交給顧庭書,一面解下斗篷一面道:“越城新兵的訓練已經開始,新的糧草會在下個月底由大哥親自送到。至於原先撥給望定的五百匹新馬,可能要過段日子,因為越城最近好像開始蔓延了不知名的疫症,馬畜極易傳染,染者必死。”
“嚴重嗎?”顧庭書放下單子,即刻問道。
“應該可以控制,而且好像不會傳染給人。但這一下來得突然,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我怕影響人心,所以就把原來給望定的五百匹馬都撥過去了。大哥那裡,也在想辦法。”易秋寒坐下,眉目裡沉靜自若,顯然在處理這些事上,她已經駕輕就熟。
顧庭書稍稍放心,易秋寒做事靈活,雖然此番調動與軍令不合,但總也是從大局出發,他無可怪罪。然而抬頭間,他卻見易秋寒若有所思,黛眉蹙起,便詢問道:“怎麼了?”
易秋寒挑眉,眉梢一動就彷彿就原先愁緒盡數驅散,道:“沒事。”
女子站起身,道:“我回去休息會兒,晚上去看大嫂。”
“秋寒。”顧庭書也立時站起,然而,就這一聲名字,不知再多說什麼。
易秋寒笑著轉身,眉目裡當真疲憊。她稍稍打了個哈欠,道:“一個晚上沒睡,沒要緊事的話,回頭再說吧。”
顧庭書點頭。他卻沒看見自己坐下時,妻子想要說話的神色,但終究,她還是走了。
越城的疫症雖然得到了控制,但始終沒能徹底找到解決之法。軍營裡的戰馬日漸減少,而寒軍挑釁滋事的次數卻一次次增多。
雨崇的情況一直都還安定,是以顧庭書決定親自去越城一趟查探情況。
正要走時,他卻看見易秋寒恰巧從易府回來。最近妻子去看青蘼的次數頻繁,每每回來都愁思深沉,今日更深,那一雙眼,分明就是哭過的。
“你要出去?”易秋寒才下馬車,就見顧庭書整裝待發,是以停了匆匆入內的腳步。
“秋寒?”顧庭書柔聲叫她,帶著詢問。
“和大嫂說了點以前的事,一時間有點感慨……”易秋寒輕聲嘆息,忽然想起什麼,道,“大哥答應,除了給望定的糧草軍備會按時送達,還會另外多送醫藥和請大夫過去越城,希望早日解決這次的事。”
女子眼底的淚光並沒有因為一連串乾淨利落的說話有所收斂,反而霧氣更濃,隨時都會再一次落下淚來。
“跟我一起去越城吧。”他忽然想把她帶在身邊,而不是揹著夫妻的名分各自分開,沒有交集。
“大哥不在,大嫂一個人留下,我可捨不得。”易秋寒收起隱約淚光,推著顧庭書道,“早去早回,我怕二少萬一動作大了,我也應付不了。”
顧庭書卻取出一隻小小的錦囊,交到易秋寒手中,道:“雨崇禁衛軍的呼叫印信在這裡,如果二弟做了出格的事,直接拿下就是。我回來再給爹交代。”
這一句託付就在她耳邊,手心裡那隻錦囊幾乎就操控著整個雨崇的生死,顧成風當初信任才將其交付於他。如今他這樣不易察覺卻是鄭重地將一切放到她的手裡,是這麼多年來,她終於得到了他的信任,並且,超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