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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成風也有考慮,身為一軍統帥,顧庭書的做法自然是經過他同意的。只是顧庭書對後防之事更重於前線,也不由教他擔心顧庭玉陣前莽撞,強行抗敵。
“只怕這會兒要將二弟召回,他也不會回來。”顧庭書甫將手信交託給了一,就聽見叢葭在問怎麼了。
他回頭,看見叢葭正坐在青驪膝上眨巴著眼睛問自己。
“很晚了,跟司斛回去睡吧。”顧庭書將侍女召入。
叢葭從青驪身上下來,跑到顧庭書身前,神秘地朝男子招招手。待顧庭書俯下身,她猝不及防地輕了一下生父臉頰,笑吟吟道:“我去睡了。”
顧庭書不想叢葭如此動作,儘管驚訝卻也欣喜,揉了揉孩子柔軟的發,道:“去吧。”
司斛牽起叢葭的手,叢葭又側過身朝還坐在踏上的青驪揮揮手道:“我去睡了。”
青驪微笑點頭,目送叢葭離開。
視線裡叢葭的背影才消失,余光中顧庭書的身影就出現在身旁。青驪抬頭,顧庭書卻已經俯下身,同這些日子來如出一轍的動作,靠著她的膝蓋,靜靜地,什麼都不說,卻像在聽什麼。
青驪一手輕輕按在顧庭書肩頭,寬慰道:“自己選的路只有自己走,你這個做哥哥的忍讓了這些年,他如果還不懂,也沒辦法了。”
“也沒讓他多少,其實,我也攥著他要的東西呢。”顧庭書無波無瀾道。
“印信這些東西,我倒覺得你拿著比他合適。”青驪看著顧庭書側臉,燈光中的一切分外安寧祥和。
“我和他是親兄弟,卻弄得像是世仇一樣。從小就是我壓著他,他心裡不服氣,我也知道,偏偏他不長進,我這個做兄長的究竟還是失職了。”顧庭書暗歎。
“好言相勸是教導,沉默反譏也沒錯,就看那個人聽不聽,明不明瞭。”青驪撫著顧庭書的背,像過去哄叢葭睡覺那樣輕柔小心,卻也像是已經習慣。
“我還是要去趟望定。”顧庭書原本微闔的眼就此睜開,目光堅定。
“現在?”青驪問道。
“遲則生變。”顧庭書道。
“早去早回。”青驪淡淡道。
顧庭書眼見青驪神色寬和,卻笑帶不捨,他不由扶上女子的臂,停留在那個地方。即使傷口已然癒合,那卻也是多少次都教他覺得觸目驚心的痕跡。他為青驪最終將顧庭玉放去了望定,但還是有所牽掛。
“我也是有姊妹兄弟的人,明白你的難處。”青驪拉起顧庭書的手,雙手握住,彼此傳遞的溫度教她覺得更加平和安穩,也彷彿接洽了記憶裡某一處的情節,“我曾以為我會在雨崇城樓上望見出征的二哥平安歸來,最後卻只是等來了噩耗。雨崇城破,連親哥哥也就此戰死,我的至親,也是這樣離開的……”
“青驪……”顧庭書將已經溼了眼眶的女子抱住,肩頭有她強忍的抽泣聲。
她的家破人亡裡,有他的責任,並且是至關重要的。應該是仇深似海,卻有如今姻緣。青驪從不曾在他面前提起過去,如今說來,只教他心覺疼惜愧疚,無奈之下,已經補償不了人命攸關,血脈親情。
“我是有恨,從顧成風到顧庭玉哪怕是到你,但我每次看見叢葭,就都恨不起來了……”青驪哭道。
事實之於他,之於青驪,都有兩難之處。親仇愛恨,只是說來簡單罷了。
桃花涼(二十三)
如此又過一宿,翌日天亮之時,顧庭書便啟程趕往望定。
為儘早到達望定,顧庭書改走小路,避免官道盤繞,卻不巧在第二日還未到遂辛之時就天降大雨,阻礙了前進去路。
未測風雲,來勢洶湧,顧庭書一行被困在驛站內長達一天,及至月出,雨勢才有所緩解,眾人又即刻啟程,並沿官道前行 。
遂辛城外驛館內,顧庭書卻遇見了易秋寒。
易秋寒也才趕到此處避雨,一身衣衫都被淋溼,看來狼狽。但見顧庭書,她卻不露驚喜,只問:“你怎麼在這?”
顧庭書只說要去望定。
“擔心二少嗎?”易秋寒問道。
顧庭書默然。
“手足兄弟,不然你也不會這麼急著要去望定。”易秋寒苦笑。縱然當日顧庭書為她下了顧庭玉的面子,但若不是關係到顧軍後備運儲,顧庭書斷不會這樣幫她。說到底,夫妻之名,結髮之義,不過是連線了顧、易兩家的利益,而無關她和顧庭書。當初,只是她不信顧庭書對青驪用情之深,想要賭一場罷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