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頁)
處雜草叢生的廢棄涼亭,他正在低首撫琴,雪白的長衫浸染著月光。
我害怕自己又像上次在大悲寺一樣失望,小心翼翼的問,“蘇熙……”
“嗯?”他緩緩的抬起頭,輕輕的皺了皺眉頭,似是不悅有人打擾了他。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眉眼輪廓,都是我再熟悉不過的那張臉。
我縱聲大笑,開懷至極,身心一下子輕鬆下來,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蘇熙安好。
兩名侍衛從樹林中躥出來把我雙手反剪到身後壓在地上,“大膽,竟敢冒犯六皇子。”
我立眉冷覷兩個侍衛,“放開,我認識他。”
兩個侍衛有些懵,面面相覷,轉而為難的看著宇文景央。
宇文景央依舊低首擺弄他的琴,平靜的面容彷彿這涼亭中只有他一人一般。
我平復下激動的心緒扯出一絲笑意,“本官是戶部侍郎,清音侯。兩位大哥先放開本侯可好?這‘大禮’也見了,本侯可否稟報公事了?”
宇文景央猝然輕笑,笑的極其矜持,只有嘴角微微的動了動,隨即揮了揮手,兩名侍衛放開我又消失在樹林裡。
我剋制不住內心的喜悅,走到他身邊輕喚道:“蘇熙。”
宇文景央身軀一震,寒著一張臉,不悅的蹙著眉向後躲閃。
我尷尬的停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怔怔的看著他,氣氛頓時變的凝重起來。
蘇熙信手撥弄了一下琴絃發出一陣流暢悅耳的音樂,“本皇子是昭皇第六子,你應該尊稱我為殿下。”
我垂首悽然一笑,“殿下,你……你過的好麼?”
我們之間本就該相見無言,究竟是誰了欠了誰,已經理不清楚,我只是知道蘇熙失去的比我多,所以應該是我欠他的。
蘇熙忽然指尖一頓,寒了臉,冷然一笑,“放肆,你有何資格過問本皇子?”
我迎著淡淡的月光揚起臉龐,淡淡一笑,“那……殿下保重,下官告退。”
有些記憶還是塵封的好,因為它不是美酒,開封的那一天有的不是歷經歲月厚積薄發的沉寂醇美,是腐敗糜爛的惡臭。
宇文景央挑著琴絃,神情倨傲,“本皇子幾時允你走了?”
“下官告退。”我輕笑了笑,隨即揚起袖子轉身離去。蘇熙安好,如此便一切都好,相見不如不見。
琴聲戛然而止,宇文景央平靜的悠悠叫道,“來人,有刺客。”
聲音不大,兩名侍衛卻機警敏捷的從樹林裡躥出來,大喊著“大膽刺客”迅速將我拿下。
侍衛把我抵在涼亭的柱子上, “殿下,這個刺客如何處置?”
我的臉貼著冰冷的柱子,神智清明,喜悅蕩然無存,這是蘇熙麼?他們判若兩人。
宇文景央繼續撥弄琴絃,“交刑部。”
兩個侍衛押著我,“是!”
我跟著走,不想反抗也不想辯白,這等荒唐的罪名?
兩名侍衛押著我行禮,“參見三皇子。”
老妖寒著臉,越過跪地的兩人,徑直向我走來,輕嘆,“你現在從二品,還是這般任人欺負?我還當如何?”
老妖拉起我,冷聲說:“無旨羈押當朝二品官員,以下犯上,杖責兩百。”
“是!”老妖的身後的侍衛應道。
其中一名侍衛連忙辯解,“這……是這位大人要行刺六皇子,奴才才將他拿下。”
老妖瞥了我一眼徑直向前走,冷哼一聲,“還真看不出來。”
我低頭跟著老妖,視野中僅有他的背影,黑色的華服,挺拔的身姿。天高,月小,林深,夜寂……
老妖坐在宇文景央對面,不溫不火的說:“聽說六弟被人行刺,可有傷到?”
宇文景央始終沒有抬頭,指尖流轉半晌才若無其事的敷衍一句,“多謝三哥,沒有這回事。”
“如此甚好。”老妖拂袖起身,冷冷的掃視了兩名侍衛一眼。
兩人嚇的面色死寂,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宇文景央擦拭著古琴,眼中流露出少有的專注溫情,“三哥慢走。”
我不敢出聲,亦步亦趨的跟在老妖身後,心中百轉千回。
我神情恍惚,正準備上馬車之際忽然腰被人攬起,雙腳騰空,人半歪在空中,巷道空曠無人只一瞬就疾馳在風中。
劇烈的顛簸,耳邊呼嘯而過的冷風割的臉頰生疼,拂面而來的雪花讓我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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