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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與沈家是世交,與沈家“書而不仕”的準則不一樣,柳家出身士大夫,曾出過兩位探花郎,名動汴京城。而且,柳老爺的姐姐早年入宮,被聖上封為寧妃,柳家的風光更是無人可及。若非沈家有個開國公的封號,沈書畫與柳志瑜之間的婚事只怕還有些高攀。
而這位柳夫人出身亦是相當顯赫,生父乃郡王,算得上是皇親國戚。二夫人與她說話之時,還得小心拿捏著分寸。兩家女人談來談去,話題大多還是圍繞著沈家胭脂鋪裡賣得最好的胭脂水粉,沈家首飾鋪中做工最精緻的金飾玉器,還有沈家布莊裡進了哪些最新式的綢緞錦帛。
沈書華低頭悄悄打了個哈欠,然後猛灌了一大口茶水,揉了揉昏昏欲睡的眼皮,這才勉力打起精神。
女人嘛,除去衣服打扮,便是男人與孩子。眼下這個情況,似乎不好談及男人,女人們漸漸將話題從打扮上轉移到孩子身上。
就在幾位夫人明裡暗裡地為自己孩子較勁兒的時候,沈書畫忽然插進去一句:“聽聞,心瑜姐姐前兩個月得了位千金,真是可喜可賀!”
柳心瑜立刻狠狠瞪了她一眼:“就算是女兒,她也是嫡出,不像那些庶出的女兒般沒有地位!而且子云待她極好,她想要什麼,我與子云都能給她最好的,絕不至於淪落到要去搶親姐妹嘴裡的東西!”
“啪”的一聲響,沈書畫將茶碗狠狠砸在案几上,眼中氣勢幾欲將人生吞活剝,難得的是,她竟然還可以維持淺笑微微的模樣。
原本還在睡與不睡的邊緣線上掙扎的書華,被這道忽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一個激靈,睜大眼睛,茫然地望著這一屋子女人,完全不在狀況之中。
第七章 遠離柳家這個大麻煩!
坐在軟榻之上的兩位夫人也都神色各異,尤其是二夫人,她氣得將手指縮排衣袖裡面,使勁將衣角絞了又絞。但這事情是小輩之間的爭端,她作為長輩,若是貿然插手,反倒會被人扣上一個欺負小輩的名頭,最後落得個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的結果。
沈書畫強自壓下怒氣,正欲反擊之時,旁邊的三夫人忽然插話:“柳大小姐雖然說得有些過分,但這話還是確有道理,老太爺一直注重禮法,這嫡出與庶出的地位絕對不能被混淆,該怎麼著就得怎麼著!”
她說這話時,眼神很明顯地向書華這邊飄過來,曖昧地笑了笑。
書華趕緊低頭喝茶,恨不得將整張臉都埋進茶碗之中。
沈書畫以為三夫人與書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才幫著書華說話,臉色隨即越變越難看:“三嬸,怎地說著說著就提起老祖父?他老人家現在還在床上躺著,您若真是惦念他,就該多拿些銀錢出來,為老祖父買些補品藥材。”
三爺平日負責賬房的事情,雖然沈家有女子不得入賬房的規矩,但三夫人在理帳這方面卻是很有才能,三爺苦苦哀求了老祖父好些時日,這才勉強求得讓三夫人觸碰賬本的權利,可是賬房的門檻仍舊不准她跨進去。為此,三夫人背地裡沒少罵過老祖父,如今,老祖父臥病在床,三房在藥錢的支出上摳得很緊。沈二爺曾為此找三爺談過好幾次,可每次三爺答應了,回去與三夫人一商量,第二日接著摳,只說家中資金緊張,騰不出太多的藥錢。
為免驚動尚在養病之中的老祖父,沈二爺一直忍著沒發作,他也懶得再去找三爺,不夠的錢都是直接從二房裡面拿。如今一提到這事兒,二夫人就來氣,她雖不看重錢財,但那好歹也是自己平日一點一點省下來的,這些只出不進的帳讓她心裡不是滋味兒。
一提到錢,書華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古往今來,凡沾染到阿堵物,即便是血親也得提防三分。看這架勢,定有好戲看。
果不其然,三夫人騰地站起來了,指著沈書畫的鼻尖怒道:“你這話說得像是我在虐待父親,天地良心啊!沈書畫,你摸著自己的良心想想,你身上的衣服可都是我去置辦的,你定親時候辦得回禮也都是你三叔一件一件按照禮單從外頭採辦回來的,就連你現在喝的茶葉都是三叔前兩月從南方收來的新茶!我和你三叔辛辛苦苦地為這個操勞,到頭來,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黃毛小輩竟然還敢來指責我們的不是,真不知道你孃親怎會教出你這麼個不懂禮數的丫頭!”
三夫人這話是衝著書畫講的,兩人中間還夾著個四夫人,兩邊都不是好說話的主兒,四夫人乾脆盯著茶碗裡的茶葉發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沈書畫冷笑一聲:“你為沈家做事,沈家何曾虧欠過你?每月月銀,你們三房總會比其他房多一半,就連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