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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份這種事,要是不攢只用,就跟積蓄一樣,很快就會用光的。
見得張小碗言語柔弱,汪永昭便笑了笑,嘴角還有一絲冷意,“我還道你想跟公主多聊幾句。”
不過是上次他說要毀公主時她驚訝了一翻,多看了他幾眼,汪永昭便記在了現在,張小碗心裡苦笑,面上卻是依舊微笑著跟他說道,“什麼聊不聊的,都沒有孩子重要。”
她說到這,苦笑了一聲,低頭看得已大了起來的肚子,輕皺著眉跟汪永昭說,“您啊,不是喜說我偏心懷善,就是說我對公主心軟,好似說我對您萬般的不是一樣。”
聽得她抱怨他,汪永昭怔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掩飾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當日下午,他陪得她在院中走了一會,萍婆子過來與她捏腳時,他在旁
看著,半道還拿了茶杯,親手餵了她幾口參茶喝。
待江小山來叫他,他這才去了前面都府辦事。
他走時,走得幾步,就聽得背後那婦人笑著跟婆子說,“生懷善時給我餵過藥,沒想成,這都過了好幾年了,還沒嫌棄我,給得我喂茶喝,料是再過些許年,怕也是不會嫌我人老珠黃的罷?”
汪永昭聽得半轉過身,斜眼朝得她看過去,朝她哼得了一聲,這才揮袖離去。
背後,傳來了她咯咯笑著的清笑聲,汪永昭聽得搖搖頭,這時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看得跟在他旁邊的江小山在心裡腹誹,“就是高興也不會笑給夫人看,若不是夫人好脾氣,心疼您,誰還會天天對著張棺材臉天天笑。”
十一月時,汪懷慕已背得了詩詞近三百首了,首首都能默寫一道,論起先人的詩詞,便自有他的一翻理解。
那瞎眼大夫很是歡喜他,與得懷慕相處過一陣時間後,也不來跟張小碗拌嘴打發時日了,而是搬出去了甄先生那,白間陪得懷慕唸書,夜間與甄先生小喝幾杯,著點從張小碗那討來的小菜,那小日子過得甚是不亦樂乎。
汪懷慕自此多了個陪著他念書的老書童,也從他那習了一些別的本事,自然也免不了告訴張小碗。
這日夕間,母子倆在等汪永昭回來用晚膳的間隙,張小碗看得懷慕給她展示他新習來的手上技法,他那熟悉的打結方式讓張小碗心裡猛地一驚,待問過懷慕後,她把懷慕交給了萍婆子,帶著七婆去了那兩老先生那。
待問過,知這位先生是凌家那兩人的師傅後,張小碗半會都沒說出話來。
“若不是那兩蠢小子說你是個心善的,你當我願意來救你?”瞎大夫很是震怒地道。
“您……”想起凌家與汪家的仇,張小碗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想說啥?”
“您還是走罷。”
“走什麼走,是你兒子求我的,我還救過你兒子,怎麼地,汪夫人想忘恩負義,要趕老頭兒走了?”
“您這說的什麼話。”張小碗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老頭跟她說話一直都話中帶刺了,任誰救仇人之婦都不會有個好臉色罷?也不知懷善是怎樣認識的他。
“不走。”老頭子大聲地道。
“不走就不走罷。”那門邊,響起了汪永昭冷淡的聲音。
“老爺。”張小碗扶著桌子欲要站起來。
汪永昭大步過來攔下她,掀袍在她旁邊的凳子下坐下,對她淡淡地道,“他不是凌家人,只與凌家有一點淵源。”
“哼,不是個好東西。”盲大夫對著一角吐了口口水,還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這小媳婦是不是跟老頭我一樣瞎了眼,才找了這麼個滿身殺戮的人嫁。”
汪永昭聽得面不改色,依舊對張小碗淡淡地說,“凌家三人已入西域,想來,他們也不敢回來。”
“什麼不敢回來?還怕你不成?”瞎眼大夫從凳子上時跳了起來,差點撞上牆壁處擱置筆墨紙硯的小桌。
“小心著點……”張小碗急急地伸手,見得他蹌倒,驚撥出聲,所幸這時七婆掠步上前扶住了他。
汪永昭見她嚇得拍胸,冷哼了一聲。
張小碗朝他“哎”了一聲,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您怎地先前不告訴我,要知……”
想到他病急時,她找的都是這瞎大夫,要是那時有個什麼差池……
一想,張小碗不由一陣後怕。
“你這小媳婦怎麼這麼小心眼?”瞎大夫一站定,聽得張小碗的話後更是怒氣衝衝,“要不是我的方子,他能活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