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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孃家,沒有人替她說話,這也是張阿福父母多年來欺凌他們夫妻,就算分家產也只分兩畝
田,也不怕有人找上門說道的持仗,村裡人對此也諱莫如深,背地裡也沒少議論過從不回孃家的劉三娘。
不過因為她孃家裡也就只有嫂子和侄子兩個人,又隔了很長的路,不走動也不稀奇,再加上也聽說劉三孃的這個嫂子也是不怎麼待見這婆家的姑子,於是也就是背後說說幾句也就罷了。
劉三娘也知道自她嫁後,她被她嫂子敗壞的名聲也不會有多好,多年沒回過一次孃家,她不知道被說成了什麼樣。
可那又怎麼樣?她就算想走上她嫂子這門親戚,她嫂子也絕不會答應她,而後來日子苦到了這境地,她再慘也慘不到哪裡去了。
那個小時候對她疼愛有加的哥哥,他以前被劉家村的人認為死在戰場上了,那時候被劉姜氏暗地裡折磨得連死都死不成的劉三娘也絕望地認為他死了。
認為死了的人回來了,劉三娘茫然,又麻木地覺得這與她無關。
這不關她的什麼事。
再然,她要是回劉家村認親戚,她那個嫂子背地裡又不知道讓她受什麼折辱,眼看大閨女一年一年地長大了,身邊的人拖著身子陪著她一日一日地熬著,日子真有了盼頭了,劉三娘不想回去。
所以儘管以為死了的劉二郎回來的事給了她很大的衝擊,但過了幾日,雨慢慢停了,她心裡的那些陰霾也漸散了,做著糙米磨出來的糙餅,給兩個為一家人討生活的人準備著路上的吃食。
張小碗自然看出了劉三孃的不對勁,她敏感地覺得有關她這舅舅的事不是什麼好事,見劉三娘根本提都沒有提要回劉家村,她那爹更是異常沉默後,她也很識趣地不提“舅舅”這兩字。
這時候她不知道,她娘這個哥哥,她的這個舅舅,先是她娘因他不知被吃過多少苦頭,後來她也因他替她“好心”定的一門親事,讓她嫁給了一個不喜她的人,過盡了被生活再度磨礪的苦。
那幾年間,如果不是憑著自身的冷心冷情,對那人的毫不在意,還有對家裡弟妹的不放心,張小碗都不知道該怎麼熬過成婚後最初的那幾年。
當後來她變得也麻木起來,明白生活不可能再有起色之後,那時她再回想起當時劉三娘聽到她舅舅回來時那張木然無謂的臉,那時她儘管還會心酸,但當時卻再也掉不出淚了。
她這個舅舅,是她娘和她最大苦頭的來源,很多年後,年邁的劉二郎逝世,他的兒子親自
來請,也沒有把張小碗請去奔喪。
這時的張小碗並不知她舅舅的回來會給她將來的日子帶來多少的磨難,她見張氏夫妻臉色不對,下著雨的這幾日都是自動帶著兩個弟弟收拾收拾著家裡的活。
她把那幾張曬乾了制好的兔子皮花了好大的功夫做成了一件衣裳,這件裘衣弄得很是華美出眾,這讓張阿福和劉三娘著實驚訝極了。
“回頭去鎮裡,看有沒有行商過來,託人賣給他們,可能會得幾個錢。”見家裡的幾個人都看傻了眼,對於自己的手藝,張小碗也是極其滿意的。
“能得不少錢吧?”劉三娘摸著毛邊,嘴邊有一點點笑意。
“我看能得不少,至少半兩銀吧?”張阿福也小心翼翼地伸過手來摸了一把,那毛柔得他不敢再摸第二把。
“不止半兩,”有點見識的劉三娘抿嘴笑了,搖了搖頭說,“做工這麼好的想來也少見,好幾張皮做得像一張皮做出來的,也得要個二三兩吧。”
“這麼多?”張阿福倒抽了口氣。
“嗯。”劉三娘點點頭。
“那可不是……”張阿福呆住了嘴,又咽了咽口水說,“到時候可就有銅板給孩子買精米熬糊糊了……”
劉三娘摸了摸肚子,抿著嘴笑了笑,又點了點頭。
張阿福看了看她的肚子,再看了看劉三娘,走到一邊蹲著,看著她們娘倆樂呵呵的傻笑,那平日愁苦的臉都顯得極其精神了起來,不再那麼苦巴巴了。
見狀,張小碗也不禁笑了,說道:“也得找得到給得起價的行商才行,回頭我打聽好行商可能來的日子,爹你和我去賣,你福運好,一去準成。”
張阿福聽了笑得牙都露了出來,連連點頭,卻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了,只顧著傻樂。
這雨一下完,那太陽真是大得暖和得很,萬里無雲的晴空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得晴好幾天,所以兩家人當天晚上對了個面,就準備著夜間三更起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