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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煮了糙米粥,放了點臘肉,煮好後,給兩個孩子一人一大碗,肉也儘量往他們碗裡挑,她自己也喝了兩大碗,剩下的裝了碗給家裡那兩大人送去。
劉三娘對張小碗端來的吃食是不挑的,有多少就吃多少,沒一句話要說,張阿福也如是。
從他們的態度裡,張小碗也看得出他們並不是不要她,所以也就隨得劉三娘怎麼想去了,她沒想過要過這便宜父母有多深厚的感情,對她來說,養活這兩個聽話懂事的弟弟要比很多事要重要得多去了。
她顧不了太多,也就只顧得了能顧得了的。
大山裡的事,這段時間梧桐村的人也沒人去了,因為有兩個村民進了深山就沒回來過,這陣子里長找了人去尋了好幾趟,又丟了一個人,於是,那大山又成了忌諱,沒人再去了。
張小碗因家裡的事一直沒再去過,又加之不是她家出的頭,這時她當初的慎重算是有點先見之明,誰也沒覺得這事與他們家有關。
想來當初要是張家出面在村子裡的人面前邀了功,現在出了好幾條人命,哪怕劉三娘已有了劉二郎撐腰,怕是也會跟村民的關係惡化,而朱家是大戶,加之朱大田把話說清楚了,深山進不得這事他也是說明白了的,所以死了人的那幾家就算想找他的麻煩,也真沒誰敢去踢他家的門。
門戶大,氏族人多的好處就顯出來了,想找這樣的人家的麻煩不是容易的事。
而現在相當於跟本家完全沒有了關係的他們家,能說得上的親戚,也讓別人高看一眼的親戚,也就是遠在天邊的劉二郎了。
但對於劉二郎,張小碗心底深處的想法是根本
沒想過依託過他啥,她知道自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人最能靠得住的,也就是一個自己了,所以想要過得好,自己替自己謀劃才是最好的出路。
而他們家跟村子裡的村民的關係不至於需要多好,要好的有那麼一兩家就好,現在朱家跟他們家的關係就很不錯了。
其它的,則表面上過得去就成。
她那爹在村子裡原先本就沒誰看得起,現在有了個劉二郎,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現在這來往的關係,張小碗覺得得把握個度,要讓村裡人覺得他們家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又覺得他們家好打交道得很,這樣的話,以後有個什麼事,也能行個方便,而不是會替他們添麻煩。
張小碗的打算是從長遠來看的,她也根本沒想過能去城裡生活,去城裡能幹嘛?真像穿越小說那樣開商鋪賣針線養活一家然後成為富商嗎?
現在此她呆的這個鄉下,就是因為窮,女娃子要幹活,女人也得去田地幹活,所以才能拋頭露臉,因為貧民本就不是什麼體面的人,講究跟她們沒關係,因為活不活得下都成問題。
說白了,就是沒身份的人,自然什麼都講究不了,也沒人跟他們講究。
可城裡應該是不一樣的吧?就算是鎮裡,客棧老闆娘也只得在廚幹活,前堂都是掌櫃的一個人在跑腿,老闆娘根本不進前堂,除了早間晚間沒人的時候打掃的時候才會去掃地收拾。
上次去拿苗子,老闆娘跟廚娘聊天時,給老闆娘正在擇菜洗菜的張小碗還聽到了一事,老闆娘說鎮上有個嫁去縣裡當布店老闆娘的婦人,當初還是鎮子裡最出名的美人,就因為去了前面的布店走了一下,被一個男人碰了下手就被休回了家,前幾日正投了河。
老闆娘說完,還長嘆了口氣,苦笑著跟廚娘說,“掌櫃的跟我說,這事還是要注意些的,以後前頭的事也不許我忙了,得擠出錢來請個小二哥。”
張小碗當時聽了,就對城裡根本沒什麼想法了。
她是個擅長往遠處想,深處想的人,別說現在的張家根本沒錢進得了城,就算進了,張阿福根本不頂事,一個家連個出頭的男人都沒有,背後的她就算有點能耐,能繡出朵花出來,但這花要怎麼賣得出去?
至於說繡活好,不要愁賣不出去,得不了錢——這種事,對張小碗這個商人來說,那是信都根本不想信的事。
任何一個行業都是有行規的,你要是身後沒底氣,沒點背景,你賣得了第一次貨,那可能就賣不了第二次,也許也可能賣得了第三次第四次,可有一天,等你掙的錢是別人達不到的,有人眼紅了,後果就來了。
而結果也往往就是你賣得越好下場越慘,因為你要是風光了,到時候有得是業內人士會堵你這條斷他們路的路,所以你最好祈求菩薩能保佑你靠著這先掙的錢能養活你們一家人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