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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少,你先換了。”劉三娘過來幫她解衣服,張小碗這時身上的溫度退了,她知道再不換衣服她可能會再感冒,於是也不再多言,抿著嘴在劉三孃的幫助下把衣服換了。
“咱家還有多少錢?”換了衣服,張小碗就算還是沒恢復多少力氣,但已經是躺不下了。
這時又到了她喝藥的時間,張小弟小心翼翼地端著藥碗進門,抬頭一看到張小碗就笑,“大姐,藥熬好了,你趕快喝。”
“你熬的?”張小碗驚了。
劉三娘接過他手裡的碗,轉遞給張小碗,沒什麼情緒地道,“這幾天的水也都是他燒的。”
張小碗接過碗一口喝了,喝完問另一個弟弟:“大寶呢?剛還在的。”
“去扯草去了,帶回來的兔子活了,要吃不少,他趕有草的山那邊去了。”
“遠得很……”好半天,張小碗憋出了這麼一句,那草長得好的地方有個長了不少草的小草湖,而那個地方,可沒比去鎮裡的路程短。
劉三娘沒答話,張小碗剛撐起的氣也慢慢蔫了下來。
是啊,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窮得吃不飽飯的梧
桐村裡,又有誰家的孩子七歲了不幫著幹農活的?
先前也只是他們張家地少,所以活相對就少,地裡有兩個大人就夠了,而孩子長得太瘦小,七歲的孩子跟別人家四五歲的竟差不多,哪還讓大寶幹什麼大人的活?
而現在家裡有事了,哪能讓他空著?
別說十來裡的路,就是二十來裡三十來裡,不也得咬著牙走?
“大姐……”見張小碗在發呆,一旁的張小弟扯了扯大姐的新衣裳,眨著沾了柴火灰的臉問張小碗,“你可好點了?”
他手上黑黑的,還沾了不少灰,劉三娘過來扯他的手,張小碗這才回過神,看到衣袖上沾了的灰塵,不在意地笑了笑,伸出手去摸他臉上的灰,說,“快要好了,今晚歇一晚,明天就可以幹活了。”
“你得多歇幾天,爹說你累壞了……”張小弟有些怯怯地看了劉三娘一眼,但見大姐一臉笑,他怕劉三娘但不怕他大姐,於是和張小碗小聲地說了起來。
見張小弟小大人一樣的說著話,可比前陣子他剛來的時候除了哭的時候還會說幾句話,其它時間半天一句話都不說的情況要好多了,張小碗琢磨著其實他也並不是個笨的,只是餓著長大的孩子大部份膽兒小,怯懦罷了,她想著不由有些欣喜,把張小弟拉到坑上跟她坐在一塊,跟他說,“姐沒事,吃了藥就好。”
這兩個弟弟,她真不需要他們太聰明,但只要不是智力有問題就好,因為那樣就算她想全護著,他們在家裡吃不了虧,但在外頭還是會吃虧的。
張小碗一喜,精神又好了起來,這時看到劉三娘拿著針線在補她的溼衣服,她不由呆了呆,看著劉三娘那句粗糙滿是厚繭的手利落地補著衣服,她頓了頓,張口跟劉三娘說起放來,“娘你買線了啊?”
“嗯。”劉三娘點點頭,眼看著針線沒抬起。
“洗了再補吧。”張小碗笑笑說。
“補了好洗。”
“爹去哪了?”張小碗突然想起。
“出去了。”
“稅糧送了嗎?”
“昨天送了。”劉三娘有問必答,只是張小碗問到這,衣服也補好了,她拿了衣服就出去。
張小碗本想說讓她把衣服留著她明天好了再洗,但看著劉三孃的背影,覺得也無需這麼逞強。
她跟
他們是一家人,她又真不是什麼救世主,能力有限,所以他們需要彼此間相扶相持,這一家子才能從飢寒交迫中走出來。
靠她一個人,是行不通的。
她要是逞強,別讓現在的身體不行,就算換她一個好的中用點的身體,也怕只有先累死的下場。
這一病,張小碗算是全想明白了。
到這天晚上,張阿福沒回來,劉三娘才知道他這出去是去採芋頭去了。
張小碗頓時都不知道吭什麼氣才好,要是張阿福……
“我給你爹多套了件棉衣,帶了好幾個餅,吃飽穿暖,趕路慢點,出不了什麼事。”相較之下,比起頭次的強烈反應,這次的劉三娘就顯得淡定得多了。
“哦。”張小碗只能點頭,匆匆吃過劉三娘用精米熬的芋頭粥,又問了一次,“咱家還有多少個銅板?”
“一百二十個。”劉三娘先是不說話,過了一會才低低地說。
三百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