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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又開始冷嘲熱諷的宣洩不滿,黑無常即刻瞪著無辜的雙眼,擰著一臉比哭還難看的諂媚,湊上前去,“別,別介,不行我們再熬一碗,這次一定會成功的。”說著,他轉頭又看了閻王一眼,卻見他好似沒事人兒一樣,仰著面閉目養神,居然還吹起了口哨?!
太不負責任了,明明是他那寶貝兒子找的姑娘,現在倒好,撒手不管,全由自己受這種窩囊氣,這算是個什麼事嘛!
想歸想,抱怨也不能怠慢了這丫頭,否則她一消極罷工,受苦的還是自己。於是,他便撿起桌上的大鐵勺來到熬湯的鍋邊,朝孟筱招了招手,得到她的一臉冷笑後,心底冷汗不已,卻還是硬著頭皮一手攪著鍋裡暗紅色的液體,一手抵在自己唇邊,絮絮念著什麼,一會兒工夫他圍著湯鍋轉了一個奇怪的圈,便將那隻手伸進鍋內輕輕劃了兩下,湯水立刻變成了淡雅的棕色。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他咧著嘴剛想問這丫頭看沒看清楚,竟發現她趴在桌上睡著了。
忽然氣不打一處來,他扔了鐵勺大步流星地走到閻王面前,也不管他老人家是不是正休息了,半吼了一句,“我去無極界捉遊魂了。”便往奈何橋西面的輪迴之門走去,“白無常這小子,關鍵時候就知道跑路,什麼哥們兒義氣,全是狗屁!”
聽著最後那兩句怒氣衝衝的“莫名其妙”,閻王苦笑一聲,終於極不情願挪動著自己專門從閻羅殿搬來的水曲柳躺椅中的臀部,走到已然傳出均勻呼吸聲的姑娘面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孟…筱姑娘?”
迷迷糊糊,好像才和老爸老媽在金錢豹吃了自助餐,正準備享用自己最愛的哈根達斯,哪裡來的一陣帶著口氣的熱風?我的冰激凌,全化了,居然全化了!誰幹的?!
猛地抬起臉,惺忪的睡眼早被怒目圓瞪所替代,孟筱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看似凶煞此刻卻顯出無措的大臉,剛想發作,這才看清這個人的身份。
好吧,閻王,要不是看在你有生死簿,老孃才不會那麼委曲求全!做了幾次深呼吸,她好不容易將剛才沒有吃到哈根達斯的不良情緒排除,這才隨意的一挑眉頭,語氣冷淡,“幹嘛?”
閻王清了清嗓子,“你看啊,來這裡也三天了吧,現在卻光是教你熬湯就已經耽誤了黑無常的日常工作,而這個奈何橋邊囤積了的往生者,估計這會兒都快排到閻羅殿去了…”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孟筱一記生硬的“哈哈”給嚇了一跳,侷促的捋了捋鬍子,慢慢坐了下來,潛意識告訴自己,別招這姑娘。果然,孟筱突然拍案而起,就差沒指著他的鼻子罵了,“三天,你,你也好意思說,三天了,我都死了三天了!”
想起昨天在那個什麼“往生泉”看到的,老爸抱著自己的黑白照片,神色凝重的走在一堆哭哭啼啼的人群面前,而老媽早就已經泣不成聲,還在路上暈倒了好幾次,這是在給自己出殯,不是嗎?
明明和自己的死黨在生日派對上把酒言歡的場景仿若眼前,怎麼就死了呢?我才二十五啊,研究生畢業後,“白骨精”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未來應該是無限憧憬的,更氣人的是,我連男朋友都沒有一個,怎麼能說死就死呢?!
想到這裡,鼻子不由得一酸,兩顆滾燙的淚水便順著臉頰劃落下來。
哎,剛許的生日願望,還說要讓自己在生活中能像職場上那麼灑脫堅強,不輕易流淚呢,這才幾天卻終究沒有辦法做到啊。
眼淚越流越多,原本無聲的哽咽很快變成輕聲的抽泣,又一轉眼功夫發出了嚎啕大哭的聲響,閻王驚待著看著這個說變臉就變臉的姑娘,半天才想起安慰,但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麼都沒用,自己的心裡還是愧疚多一些。
“哇哇”的哭喊漸漸凝成“我要回家”的聲嘶力竭,閻王只能嘆著氣,“若不是孟婆突然失蹤,我也不會把你抓來頂啊。”
“為什麼是我啊,為什麼啊!”孟筱依舊不依不饒。
閻王頓了頓,突然擺上一副“為什麼不是你”的表情,旋,說了一句叫孟筱氣得差點吐血的話,“人家不是都叫你‘孟婆’麼?”
哭聲戛然而止,孟筱半張著嘴。孟婆?他說的是自己在工作中人送的外號嗎?因為自己向來嚴厲苛刻,可是就因為這個嘛?早知道這樣,當初怎麼都不能接受這個名字,應該叫一個王母什麼的也比這個老太婆好啊!
然而,孟筱剛想繼續發飆,卻見閻王這一刻耷拉著腦袋,完全沒了一個陰界之主的作風,她心裡多少還有些憐憫起來。突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卻不偏不倚冒了出來,她咬咬牙,撇開腦袋不去看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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