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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律緊緊地把它抓在手中,無限悲傷又無限堅定地對眾人說道,“郡主得了急病,因著自小身子不爽,沒能熬過去,在寧敬堂歸天了。”
又對趙明說道,“把那副紫楠木的木材拿出來,好好安葬郡主,她們主僕情深,難分你我,就把她們三人葬在一起吧。這些事情你先處理著,務必要把郡主的葬禮辦得風光體面。”
又衝趙柏交代了兩句,便捏著手中的耳環,也不要人跟隨,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回到了書房。
府內眾人都知道,不管郡主院子的火是怎麼起來的,郡主死於非命,他們一干人等都難逃罪責,照看不力也是誅九族的大罪,將軍既然如此吩咐了,就個個把那段話死記在心裡,便是杜媽媽這樣與郡主羅媽媽交好的人兒,雖然心中為她們不平冤屈,為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卻也只好抗著挨著,不再有任何其他的言語。
清場的工作做得極快,因為小院已經幾乎全部都燒光了,根本就沒剩下什麼東西。也沒有任何一個下人有所異議,大家都是沉默著把事情做完的,這是件關係到眾人生死存亡的大事,沒有人會在這樣的當口胡說些什麼,甚至都沒有人會輕易開口。便是在這死一般的寂靜沉默中,不到一日的功夫,一座與原來的小院幾乎一模一樣的院子便拔地而起,並未請任何一名工匠,所有的活計都是府中的侍衛和奴僕一手進行的。
剛建造完,又恰好下了一場秋雨。在雨水的洗刷下,除了空氣中偶然才能聞到的一絲焦糊味,輕易再不能看出任何火燒過的痕跡。就真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壽昌郡主因為病重不治,在寧敬堂撒手西去了。
正文 四十四章 追查
趙律已經呆坐在書房中一天一夜了,此刻天色漸明,他方抬起頭來,推開窗,望著被新雨洗刷過的窗前景,他的心中陣陣傷痛湧過。
他是悲痛的,數日之前還與他親親密密的小姑娘,他甚至還表明決心希望從此與她恩愛地生活,直到此刻,他都還記得她撒嬌的模樣,她拉著他的手臂溫暖的觸感,他實在無法相信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就是曾經嬌俏可人的郡主,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心生好感的人兒已經死去的事實。
他更擔心整個家族的前途。海公公離開的時候,郡主還是活蹦亂跳的,不僅傻病痊癒,還聰明伶俐地緊。然而才不過半月,郡主就病逝了,這如何能讓人信服?天子的雷霆之怒,是護國公府無法承受的。即便現在右相把持朝政,天子還需要護國公府的扶持,即便自己鎮守南疆有功,天子需要他繼續保家衛國,郡主的逝世仍舊在君臣之間埋下了一道悶雷。天子需要的時候,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相信了郡主病逝的說辭,但當天子猜忌之時,他卻可以隨時翻出這筆舊賬,只要深究,到時就真的是滔天的大禍。從此之後,整個趙氏都被緊緊地綁在天子的戰車之上,做天子的劍鋒,忠犬,耳目,夾緊尾巴,在天子的照拂下求生存。
想到此,他的拳不禁握得緊緊的,“趙明!”
趙明兩個整夜沒有閤眼,再加上這驚天的慘事,他的容顏憔悴,神色黯然,“回稟將軍,已經快馬向京城送信了,靈堂也已經佈置得當,小院已經回覆原狀,再看不出痕跡。”
趙律頷首,沉沉地問,“把那天當值的幾個侍衛找來,我要親自問話。”
趙柏帶著六個侍衛進來,然後與趙明站在一旁,那幾個侍衛情知發生這樣的大事,恐怕難逃一死,所以神色都有些頹然。
卻不想趙律說,“這火起得蹊蹺,選的正是你們換值的當口,恐怕是有心人故意為之,你們也不必太過自責,以後就當從來沒有起過火。把那天的情形仔仔細細地說一遍,不要漏過任何一點細節。”
趙律雖然處於劇痛之中,但是頭腦還是很清明的,小院那早就不設暗衛,府中的侍衛雖然眾多,但是將軍府也是很大的,侍衛換值的侍衛所又離得遠,等到換值完成,發覺不對勁,然後趕到小院,那火勢早就起來了,根本來不及救人。他一向賞罰分明,絕不肯為了洩憤而遷怒無辜。
那六名侍衛聽趙律這樣說,自是知道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不由感激萬分,眼眶中都含著熱淚,為首的那名便站上前去,“回稟將軍,小的是丙七隊的隊長劉全,前天夜裡,我們六人和丙六隊是子時在侍衛所換的值。我們丙隊一共有八個分隊,主要是負責東北院的巡邏防衛,輪值後,一般從侍衛所到防衛地界的時間是半刻鐘,然後我們從東北院的清朗閣開始巡邏,若沒有異常情況,大概子時過後三刻鐘的時間就能巡到郡主的小院了。可是我們卻在九曲橋那被耽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