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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住。觸及他的目光好似掉進寒潭裡,卻是我早已習慣了的眼神。“你可以證明我不是柳拾伊,而他可以證明我不是辛鳳嬌!”我放低了嗓門說道,捂住撞傷的額頭,順便遮住自己的視線——沒臉見人哪。我做的那些事,太……太那個……連鏡子也照不得了。
“他憑什麼要為你作證?你們關係很好嗎?”爾忠國將我一推,我又跌回床上。他這一推令我再次頭疼欲裂。
“他跟我是一個時空過來的,他也不屬於這裡。他當時就在櫻嶺山旅遊,他能證實我不是辛鳳嬌。就算他不肯說也不成。你不是很有手腕嗎?隨便你使什麼招,一定能要讓他說實話。”我想起他對付被稱作“舌頭”的鬼子時手段的“高明”。
爾忠國一把又將我從床上拎起來,漲紅了臉怒道:“讓他屈打成招,口沒遮攔地替你胡說八道?”
我垂下頭看著地面說道:“他被我砸傷那天原本是要還我屬於池春樹的東西,也就是可以證明我是柳拾伊的物證。但他提出的條件我沒法接受這才惹惱了他,將那物證丟進潭裡,我一時氣憤不過拿石頭砸傷了他。他必須贖罪,他必須作證!他死之前一定要做這件事!”我越說越來氣。
“你不用找人證、物證,費那些勁做什麼?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確定無疑地告訴你,你就是辛鳳嬌!哪怕你人格再分裂成三個、四個,變成柳拾貳,柳拾叄,你還是辛鳳嬌。孫猴子有七十二變呢,可他還是隻猴子!”爾忠國露出嘲諷的語氣。“如果你在帳篷裡不大喊大叫讓我救你,我倒真可以成全你們二人的好事。你怎麼呼救的,忘了嗎?‘國哥哥,救我!’外面的人都聽見了。請問,你為什麼叫我國哥哥?你如果是柳拾伊,憑什麼叫我國哥哥?你每次都說你不是辛鳳嬌,可你偏偏時不時地犯胡塗,又做回了辛鳳嬌。你昏迷時,為什麼左一聲、又一聲叫我國哥哥,醫生都可以證明。難道你柳拾伊除了我之外,還認識一個叫國哥哥的男人?我從小看著你長大,如果不是我太瞭解你,一定當你是個妖精,一個頂了辛鳳嬌皮囊的妖精!”
我震驚地看向他,他的眼圈紅了。而我,癱了。
我真這麼叫他的?我只記得做盡了丟臉的事情,卻忘了叫過他什麼,畢竟那不是正常狀態下的我。我該叫他爾大哥,或是直呼其名才對。
但我知道他沒騙我——沒這個必要。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不僅中了迷藥,還中了邪?
我傻傻地倚在床頭,呼吸急促而細密。
“為什麼不說話了?”爾忠國扳過我的下巴譏諷地問道,眼底卻透出酸楚的眸光。
我艱難地看著他,回憶起他為救我、阻止我進帳篷的那些舉動。我真希望他永遠像那時一樣信任我,帶著不可侵犯的霸氣挺身而出,只為保護我不被傷害。
我們的目光毫無意識地糾纏在一起,像打了無數死結的線,再也收不回去。
對視了多久?彷彿半個世紀那麼漫長。
我,一個為了臉面而自殺的人,居然迎著他的目光這麼久,從未有過的勇氣啊。每死去一回,便更加無所畏懼了嗎?
“你……究竟是討厭我還是喜歡我?”看著他的眼睛,我脫口問道,又似在問自己,但話一出口連自己都被嚇一跳——可以這麼問他嗎?
既然他不顧一切地闖進帳篷來救我,足以說明他在乎我,跟他那個封建的義父扯得上關係嗎?
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若說對他毫無感覺那是自欺欺人。他漸漸在吸引我,雖然我一直在排斥,但還是阻止不了他那股吸力。他的氣息,他的一舉一動,讓我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可是,我好害怕啊。我怎麼可以接近他這種人?
為何這麼問他?傻不傻啊?他喜不喜歡我跟我柳拾伊有關嗎?
事實上,無論他選擇哪種答案都與我無關,因為都與辛鳳嬌有關係。我這句話倒像是在替辛鳳嬌問。
我更明白自己不僅犯了胡塗還再次犯了賤。傻瓜加白痴加弱智才這麼問。我這不等於把臉伸過去給他扇嗎?
果然,爾忠國沒有給我答案,卻反問道:“你自己覺得呢。”語氣冰冷、充滿不屑。
穿過他深邃的眼眸,我看到自己略顯狼狽的影子,後悔不迭。
那個令我願意以死湮滅的恥辱記憶重現腦海。
按理,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本可以名正言順地要了我。那種情況下也算是另一種見義勇為吧,不能算他耍流氓。何況我的身體早就跟這個男人異乎尋常地接觸過,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算是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