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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派來一個五十多歲、身板特別結實的老媽子一步不離地跟著我。起初我以為她是個男人——胸口一馬平川,頭髮比男人還短——直至她說話後才確定是個女人。
有她在的日子比坐牢還難捱。坐牢也沒人一直跟著啊。
本打算好好跟這老媽子套近乎,畢竟大家都是女人,同情心多少得有些吧,哪知這位老媽子是個只認錢不認人的惡婆子,成天板著臉不苟言笑,無論我跟她說什好話,她都似聾子、啞巴不搭腔,卻做到了跟我形影不離。
三天過去了,我很失敗,居然連她的姓氏都沒套出來,只管叫她“喂!”後來還是老六告訴我她姓田。
田大媽每天忙忙碌碌、手腳麻利地打掃房間,好像根本不在乎我的存在,但只要我邁開步子、距離她遠了些,她一定在最快的時間內攔截住我並問:“去哪裡?”動作比年輕人還敏捷。
“如廁!”這是我用的最多的理由,因為可以將她暫時阻隔在視線外。
“好。”她很好說話,總是面無表情地讓開道,然後像影子一樣跟在我身後直到我將門關在她臉前。
我終於忍不住,當再一次被她攔截住問我去哪兒時,我哀求她:“田大媽!您累不累啊。我又沒翅膀,飛不了的。您能不能給我一點空間呢,保持十米距離可以嗎?就十米啊。”
老媽子茶色的眼睛空洞地看著我:“好。”還是這麼幹脆,讓我懷疑她跟爾忠國是不是有血緣關係,都是這麼冷,都是如此的節約口水。
她還真說到做到,果然跟我保持十米距離。估計拿皮尺丈量誤差不會超過三十公分。
這天晚上九點多些,她向我提出一個令人驚訝的、也難以回答的問題:“民國二十三年到現在你去過哪些地方,都做了些什麼?”完全是刑訊的口氣。
“爾忠國讓你問的?”我反感地看著她。一個老媽子管這麼多閒事正常嗎?似乎連爾忠國本人都不再懷疑我跟共。黨有染,她一個下人為何這麼問?
“你最好老實回答我。關於你的事情我早有耳聞。”她平靜地說道,目光依舊空洞,像安了一副假眼珠。
我忽然意識到她不是普通人,極可能也是爾忠國那個組織裡的人。
“田大媽,既然你早有耳聞,應該很清楚我只是個可憐的小女人,什麼本事也沒有,連大門都邁不出去啊。”
“若讓你邁出去,恐怕這裡的人早就沒命了。”她冷笑一聲。“說吧,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痛苦。”
“是爾忠國讓你這麼做的?”我問她,但心裡已在否定。他不會殺我!
“你只需回答我的話,輪不到你發問。”聲音更加冷。
她好大的口氣。我不由盯牢她的眼睛。這女人的眼睛怎麼長的,任何時候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那麼空洞地看著你,完全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泥塑。
“國外唸書。”我搪塞道。
“哪一國?”
“英國。”
“哪個學校?”她緊接著問,不帶停頓。
“家裡蹲大學。”幸虧我早就編好了說辭,否則還真答不上來。
這會兒仗還打不過來呢,她有本事查驗真偽嗎?問了也白問。
“學什麼專業?”
“英國文學。”這個答案最好說不過。
“你跟日本人怎麼認識的?”她的聲音突然凌厲起來。
我一愣,她懷疑我什麼?
“同學唄,國外留學生很多,哪一國的都有,有個日本同學不是很正常嗎?”
“你怎麼知道我問的是哪個日本人?你怎麼知道我問的就是你的同學?你好像早就編好這些謊言,但你無形中露了餡。”老媽子又是冷笑一聲。
“哎喲,我只認識一個日本人哪,而且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這麼問,我當然只能這麼答啦。不信你去問爾忠國,他也知道這事。”
“哼哼!他很聰明,知道鉗制住你,日本人就不敢輕舉妄動。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的地位身份不簡單。那個日本人很在乎你,投鼠忌器,這裡才能這麼平靜。”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對她的妄斷表示吃驚。這些特工也太敏感了吧,好像我是個多了不起的大人物一般。
“但是,你可不是省布料的貨色。”她又說道,“早些時候,小嫻就跟我說起過你,可惜她到死也沒能完成最後的心願。我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就像我自己的閨女,聰明,大方,學什麼會什麼。她也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學生,可惜……”老媽子說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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