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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伊,你……真這麼恨我嗎?再也不願原諒我了?”他慢慢抬起頭,眼睛紅彤彤的,不見了我所熟悉的明澈、純淨的眸子。
恨?我咀嚼著這個字,淒涼的感覺瞬間沒上心頭。我恨他嗎?好像應該是的。但是我的理智還在——告訴我如果不是為了我,他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相信他是個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做的人。相識這麼久,他除了在家庭出身這件事上欺騙了我,待我的真情明月可鑑。
可是,我如何不恨成為宮野春樹的池春樹呢?
那天,他若提前看到我給他的那封絕交信,是否也會像我恨他一樣恨我的無情無義?
我也是個大騙子啊。深究起來,他何嘗不是被我玩弄了純真的情感呢?他結交我的目的是為了愛情,可我給了他什麼?有愛情嗎?
似乎都不重要了。這個時空,改變了一切。我親人般依賴、眷戀著的池春樹再也回不來了。
他,正在成為一個名叫宮野春樹的日本鬼子!
他靠近了我,呼吸裡帶著花草般的氣息。“不要恨我!”他囁嚅著,輕輕攬住我,“不要恨我……不要恨我……”他不斷哀求著,呼吸沉重。
“放開我!”我冰冷地說道。
他戰慄一下,還是鬆開了我。
“我不想看到你。”我對著空氣緩緩說道。每說出一個字心便下沉一下。“麻煩你出去,我快缺氧了。”
“好,我出去。”他輕輕說道,敲了敲門,“噠來咔靠一!(來人啊)”他朝門外喊道。
來了個憲兵開啟門,將池春樹領了出去。關上門之際,他回眸平靜地看著我說道:“拾伊,無論我是誰,愛你的心永遠不會變!”
門哐噹一聲合上,將他隔絕在我的世界外。
他走了,我沒必要寒著臉做給誰看,也不必表現的像一個堅定的民族主義捍衛者。
我痛苦地彎了腰,跪在堅硬的水泥地上,任眼淚如洪水般狂瀉。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寧願放棄那次臺灣之行,寧願不接受那份禮物,寧願一輩子當個不出嫁的剩女,也好過墜入這個時空,面對這一切。
我可以後悔嗎?不可以!因為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夜宿憲佐隊
八點差十分時,有人將我帶出拘留室,來到一樓的辦公室。
接待我的是翻譯官。
“柳小姐,請在這裡摁個手印。”他一改審訊時的倨傲神態,十分溫和地將一份供詞遞過來;“早知道大家是自己人,就沒必要讓柳小姐受這種委屈了。”
我看了一眼內容,沒有讓人良心不安的措辭,與我先前“招供”的話一般無二。
我摁上了指印。
“本來早就應該放柳小姐出去的,但是聽說柳小姐目前還沒辦理良民證,今後外出難免有諸多不便,所以我們商量後決定特別為您申請一張,這才耽誤了。柳小姐今晚就住在招待處吧,明早會有專人為柳小姐照相,良民證上就差您的一張玉照了。”
“讓你費心了!”我不卑不亢地說道。
翻譯官露出親近的表情:“應該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我挑了挑眉頭,“你不是日本人嗎?跟我不能算是自己人吧。”
“噢,這個……”翻譯官的神色微微有些尷尬,“我是中國人。”
“對不起,我還真沒看出來!”我假裝剛剛才發現,其實從看到他那眼起就知道他是中國人。翻譯官似乎為自己像日本人而暗暗得意著,但他那種得意並沒有多少底氣,明顯帶了不自然的神色。大概當奴才的都是這個樣子吧,平日裡再倨傲也不敢頂著主子的身份招搖過市,偶爾假扮一回,也是極不自信的。
“柳小姐和宮野先生真是一對璧人,佳偶天成哪。”翻譯官感慨地嘆道,那副由衷的表情任誰也不會懷疑他的話裡是否帶有虛假。
“宮野呢?赴宴去了?”不知為何,我很想知道他此刻的行蹤。
“宮野先生被他一個朋友叫走了,那位朋友還專門派車來接他,看來對宮野先生十分器重。”
聽到此,我不由嗤了一聲。他這搖身一變,烏雞立馬變鳳凰了。
“宮野先生真愛開玩笑,明明是日本人,卻完全裝扮成中國人的模樣。我跟日本人打交道這麼久也沒能識別出來,差點讓我們捅了簍子。聽說宮野先生有位叔叔目前就任日本國駐檀香山副領事。唉,如果他一開始就告訴我們他是日本人也不會造成這場誤會啊。”
我暗自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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