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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還早呢，今天西京醫院有個面板科老專家出診，現在去未必能搶著地方呢。快吃早餐吧。”

兩人趕到西京醫院才知道確實不早了，掛號那更是排了長長的隊，更有人喊著：“賣號了賣號了，前十號二十元，前二十號十元了。”韓楓還在納悶，小美女解釋說：“這個專家只在二四六出診，一天只看一百個病人，所以這每天有些人天不亮就來排隊。”

韓楓說：“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不信的結果就是排了兩個多小時隊才掛上號，又在面板科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輪到專家的召見。老專家穿著白大褂，戴著近視鏡，一看就像是醫術精湛，讓人心裡有底。老專家效率果然高，只花了不到三十秒用眼睛看了看韓楓的臉上和身上，就埋下頭來奮筆疾書。韓楓看了半天居然一個字也不認得：“大夫，請問我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

老專家頭也沒抬：“玫瑰泡疹，面板病。”

韓楓奇怪了：“我怎麼會得面板病啊，我不洗公共澡池，不去桑拿按摩，遵守公共秩序，不隨地吐痰。”

老專家被逗笑了：“照你這麼說得病都是做了壞事啊，小夥子還挺有意思的。”把處方箋扯下來，遞給韓楓：“去開藥吧，91號。”

韓楓忙問：“那我這個病得什麼時候好啊？”

老專家說：“面板病，都是慢性的，不要著急，慢慢治吧。”說著開始檢查第91號病人了。

韓楓只得退出來，等在外面的林茹忙上來詢問，韓楓苦笑：“都是你那玫瑰鬧的，玫瑰泡疹，開了一身的玫瑰。”

兩人交了一百多塊錢，抱著一大堆藥走出醫院。林茹看了看錶：“都快十一點了，這離城裡不遠，我們逛一逛吧。”

韓楓真不明白女孩為什麼這麼喜歡逛街，只不過人家陪自己看了一上午的病，禮尚往來，真不好意思拒絕她的提議。

西安是西北五省最繁華的大都市，城市的繁榮必將伴隨著產生許多負面的東西，西安市裡大商廈多、大超市多、大酒店多，但隨之騙子、小偷、乞丐也多。騙子和小偷倒是沒有什麼可說的，都貨真價實的，但乞丐就不好說了，不少農民在農閒時到城裡做了乞丐，據說收入還不錯，乞討兩年就蓋了小樓，於是乞討成了副業，忙完農活進城兼職乞討，這些人倒還不算討厭，他們就在哪個繁華的角落一蹲，你不施捨也不死纏你。但不知什麼時候，有人發現乞討業也有利可圖，於是專門組織了個丐幫，不知從哪整來一大堆五六歲的小孩，一個個穿得髒兮兮的，見人就往地上一跪，用兩隻就像從來沒洗過的小手抱住你大腿，不給錢或給少了就決不放手。

韓楓以前也經常把零錢施捨給乞丐，但遭到了舍友無情的嘲笑：“這些人說不定比你還有錢呢。”尤其是看了報紙上一篇乞丐村靠乞討致富蓋樓的的專訪之後，有了上當的感覺，自那以後就再也不肯輕易施捨了。

乞丐總有一個令人同情的藉口，不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掛著牌子高喊我要上學，就是老人到西安來尋兒子，結果兒子沒找到錢被偷光了，沒錢回家，或者是家人得了急病，缺錢治病，結果一年之後家人的急病還在繼續。最可氣的是一個乞丐居然一天換一個理由要錢，好像天下倒黴的事全發生在他身上了。

路邊的這個乞丐只有十六七歲，低著頭跪在地上，脖子上掛著紙殼：“給我一元錢，我想給家裡打個電話。”

林茹二話沒說，從揹包裡直接取出一元硬幣遞給乞丐。韓楓哧之以鼻：“小美女啊，你心真好，你信不信他拿了那錢絕對不會給家裡打電話，這是典型的親情騙子。”

乞丐明顯聽見了這句話，頭更低了。林茹卻笑著說：“一元錢在我們手裡用處不大，但對他來說也許能救命，再說我不相信他會騙人。”

兩人從“唐城”出來時，又看見了那個乞丐，還掛著那塊紙殼，韓楓說：“怎麼樣，我說得怎麼樣，他根本就是個騙子。”

林茹說：“也許他有別的理由。”走過去問：“小兄弟，你沒有給家打電話嗎？”

那乞丐早已聽見了兩人說話，見林茹問，低下頭：“剛才我買了麵包了，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是啊，現在街上乞丐這麼多，即使施捨，人們也撿那些年老體殘的，這麼一個年輕力壯，四體健全的乞丐一看就令人懷疑，誰會施捨他呢？林茹又拿出一元硬幣：“這塊給你打電話。”

韓楓都佩服林茹了：“你真是執迷不悟啊，被騙一次還不夠啊，他拿了這元錢也不會去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