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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微光從濃重的烏雲層中侵透出來,打在小兵破敗的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上,反射出令人齒寒的死灰。
毒已然侵入了心肺,鐵血戰士拼著一口氣突圍出來,烏青的嘴唇微微開合,說話只是為了未完成的使命。
“雲歧軍……已經攻到關口了……務必、務必救出生還的將士……”彷彿用盡了力氣,小兵突然睜大眼睛左手扶住喉嚨的努力吸氣,像一隻瀕臨乾死的魚。
“牧、牧野冥歌……還請,還請將我燒掉!”吐出最後一個字,小兵臉色一鬆,頭顱重重的垂了下來。
欲要衝上前一探究竟的少女,猛地被人一臂斷下。
牧野冥歌——
到底是什麼?居然能讓所有人一瞬變色。
林顧影詫異的抬眸,擋住她的黑衣衛面色沉靜,眼角一滴殷紅的淚珠記號分外醒目,絲毫沒有放人的趨勢。
“我是翌楚軍師,讓我去看看!”
然而,不等她有所行動,眼前人便冷冷開口:
“牧野冥歌,遇氣傳播,沾身及亡,軍師若是不想死,就呆在這兒別過去!”
跨出去半個步子的少女一下子定到了原地,不可置信的回頭。
一立方厘米的沙艾毒氣可致使四分之一地鐵站的人死亡,透過氣流瀰漫,這毒氣竟也如此厲害嗎?
第六十三章 戰地鳳梟
一立方厘米的沙艾毒氣可致使四分之一地鐵站的人死亡,透過氣流瀰漫,這毒氣竟也如此厲害嗎?
顯然,貌不驚人的黑衣衛要比此刻怔仲不已的軍師冷厲的多,猛地回身一把扯下厚厚的帳簾,隔空一拋,穩穩落在小兵僵直的身軀上。
“你、你要把他燒掉?”十二萬分的不可置信,少女蒼白了面頰,囁喏開口。
背對著她,年輕的侍衛徒自擦亮了火石。在丟出手的霎那,向著重重人影大吼一聲:“所有人後退十丈!掩住口鼻!”
不等話音落地,降落在乾燥油布上的火星便以燎原的姿態迅猛無比的燃燒起來。
少女倒抽一口冷氣,冒死拼出重圍的小兵就這樣眼睜睜在她面前被焚燒殆盡!焦肉的味道仿若夢魘一般充斥口鼻,幾乎讓她彎身欲吐。
“你、你竟然把他燒了!……他如此不顧生死跑回來報信,你居然——你居然!”眼底滑過深沉的痛楚與驚懼,林顧影顫抖著咀唇說不出話開來。
曠野上的風呼嘯而過,深沉的嘆息自黑衣衛嘴邊劃落,轉瞬消於無痕。
男子突然轉過頭,眼裡的譏諷一閃而過,矗立在遍地的哀鴻中,緊緊盯著少女悲慼的雙眸,唇角扯出一絲冷笑:“除非——你想看著所有計程車兵都跟著他陪葬!”
說完再也不理會少女癱軟的身軀,幾個飛躍奔向大部隊的方向,指揮人馬撤離。
黑壓壓的一干將士再退往背風面的前夕,猛地剎住腳步齊刷刷向著燃燒的火人俯跪下去。
如此整齊劃一的動作,如此深沉滄壯的情感第一次赤luoluo從鐵血軍人面上顯露出來,竟連頭頂飄飛的落葉也徒然帶起深沉的悲哀。
少女咬緊袖口,濃烈的酸澀衝上鼻腔,眼眶一紅,炙熱的液體幾乎磅礴而出。又一個戰亂沉浮中浴血奮戰的靈魂被肆虐的風沙帶走……
自己終是低估了,真正的戰爭比想象的中要殘酷上百倍千倍不止!
有些時候,活著遠遠比死了更要艱難。
再也顧不上其他,少女迅速跑回營帳用厚重的軍帽和披風將自己嚴嚴實實包裹起來,囑咐亦步亦趨的傳令兵通知倉竭將軍守住大營,隨便拉了一匹戰馬,就像著東北方向奔去。
然而,她沒有看到的是,一條灰黑色的人帶正在白衣男子的帶領之下順著營地包抄過來。
戰馬嘶鳴,烈風如刀,俯趴在馬背上的少女搖搖欲墜,隨時有摔下來的危險,但此時蒼白的面色竟然變得銳利無比。
不能再有人流血了,不能再有人犧牲了。
這片紛繁動盪的大陸已經蒙上了太多的殺戮和汙垢,多少人又將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駕”——
顧影猛地一夾馬腹,馬術不精的女子竟也憑著一腔熱血生生追趕上前行了十幾裡的軍隊。
然,還未等她勒馬,前方突圍出來的雲歧軍便以勢如破竹的姿態從高高的山腰俯衝下來。所到之處,連花草樹木也跟著枯萎。
這樣的情形,不硬衝出去,也只會是死路一條。
少女面色驚變,狠狠拉住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