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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一派肅殺之氣!
身後慘烈的叫聲直衝雲霄,猶似厲鬼哭嚎,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的戰況該是何等的震顫。楚凌軒眼神陰鶩,側臉更是緊繃。
如此重兵埋伏,看來初雲佚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讓他們活著回去!
少女大睜雙眼,四肢開始冰冷麻木,徒然間,男子伸手將她的腦袋貼上自己的胸口,低聲道:“靠著我,不要看!”
有沉穩的聲線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進耳朵,她順從的埋首在他胸口,鼻尖滿滿的都是清冽中夾雜著淡淡血腥的氣息,她伸手用力環住他的腰。
彷彿擁抱的,是殺氣四溢的戰場的唯一的溫暖。
也不知道狂奔了多久,身後的廝殺聲一直沒有停止,黑暗的掩蓋下無法顧及倉竭還有其他士兵的生死,心好似被閃著寒光的刀刃凌遲成碎片,倒灌的風讓她的眼睛無法睜開,窒息的感覺越發明顯。
突然,狂奔中的馬匹驟然止步,驚懼不安的嘶鳴起來,長時間發瘋般的奔跑幾乎讓日行千里的良駒口吐白沫,少女不明所以的側過頭,頓時心下冰涼一片。
沒有路了!!
此時,猛烈地風將空中的雲層吹散,露出悽清的月亮,在這種多風乾冷的季節裡月亮往往格外明亮。橫在眼前的是一道極寬的斷層,也許是地殼運動的作用,才能在千百多年滄海桑田的世事變遷中產生諸多詭異非凡的地形,在類似山體斜坡的斷層下,約摸數十米的落差才隱隱約約露出一角平臺,接近九十度的坡度看上去觸目驚心。
身後兵戈交融的聲音越來越近,她本能的攥緊手掌,一腦門冷汗。
怎麼辦?!停在原地是死路一條,跳下去估計也活不了,除非能長翅膀飛過去,否則就只有坐以待斃的份!
尖銳的集結令破空響起,齊刷刷的軍靴聲潮湧般向此處移來,少女臉色灰白頭腦打結,只覺得抱住她腰身的大掌一緊,隨即又放鬆下來扶正她的臉,男子的表情是從未見過的莊嚴凝重,彷彿是婚禮殿堂中最為虔誠的宣言。
“相信我,我會讓你活下去……一直一直活下去!”
只此一句,身子便懸空而起,耳旁風聲呼嘯,餘光裡是掉頭瘋跑的戰馬和漸漸朦朧的月光,她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獵獵翻飛的衣衫,心裡突然有了奇異的安心。
冥冥中,是誰的手不離不棄牽引著你走出困境。
腰上的力度更甚,她咬牙苦撐,只覺得不斷下墜的身軀猛地一頓竟然停在了半空。
“楚凌軒!”
她慌忙抬頭,原本纏在腰間的馬鞭在掉落的瞬間直直的勾上去,纏到斷層上斜長的一棵手腕粗細的枯木上。
“你有沒有事?!”
“抱緊我別往下看!”黑暗中,楚凌軒淡淡開口,目光凌厲如刀,兩個人的重量全部集中在一隻手上,黝黑的皮鞭下勒出的血痕格外觸目驚心。
“你的傷口開裂了?!”側臉之下有熟悉的粘膩感,同時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她心裡一慌急忙開口,然而卻在下一秒自覺地噤了聲。
紛雜的腳步聲自頭頂響起,無數火把拋下,緊接著有人探出頭往下看,所幸的是,兩人吊著的地方有一處天然形成的凹陷,若不有意暴露想要從上面發現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倒吸一口冷氣,緊緊摟住男子的腰身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炙熱的火把很多次擦身而過,險些燒著了她的衣衫,她只能盡力縮著頭騰出一隻手護住致命的部位。
然而,這樣輕微的搖擺卻讓枯死的樹木承受了最大的拉力,逐漸彎曲壓垮。
“喀”細小的斷裂聲登時響起,懸著的兩人還未來得及反映,有細小的石塊擦著頭皮掉下來,,意識一陣恍惚,少女驚恐至極的抬眼,長鞭的末端裂痕正在進一步擴大,烏黑亮澤的馬鞭是用極為純正的牛皮所作承載兩個人的重量應該問題不大,只是這斷層邊上的枯木不知道已經枯死了多久,這樣突如其來的壓力很快就會使它斷裂,而他們距離裸(河蟹)露出來的高臺至少還有四五米的落差。
果不其然,隨著枝椏的折斷聲,已經有士兵開始留意,並且準備走過去一查究竟。
“放我下去!”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少女沉下臉冷靜道:“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必死無疑了!我相信如果沒有我這個拖累憑你的武功,跳到下面的平臺上應該不是問題。”
“叮”極為細小的聲音,男子後背觸目驚心的傷口宛若張開的小嘴,有無數血沫噴湧而出,滴灑在她白皙的手指上,帶著毀天滅地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