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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一眼我,站起來,挑起唇角說:“一會跟你算賬。”
“等等。你的銀針啊?”不會氣得忘了吧。
“放著。”他冷冷地說著,推開門就出去,再合上。
那聲音打得我一個冷啊,天啊,放著,那麼簡單,放在我的背上,痛啊。
我有說錯嗎?明明就是說他的婚事,皇上最寵愛的玉貞公主,不要告訴我,他不知道。
唉,可是,我有什麼資格和他生氣。
他興致勃勃地抱著一盆蓮花來給我,然後,又送我這等珍貴的筆,救了我爹爹,也救了寧妃,救了我。他圖什麼?我閉上眼,只覺得好睏,好睏。
我不想再惹他生氣的,可是,我總是惹他生氣,我怎麼辦,我的脾氣,是不是越養越大,越縱容越是囂張。可是,這又像是心頭的一根刺,刺得我渾身不舒服。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宮女的聲音,也聽到了七皇子的聲音,還有上官雩的,都混合在一起。
直到一陣痛,讓我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已是日頭正中了。上官雩正繃著一張臉在拔針,窗臺上的青荷開得妖嬈美麗。
我擰著眉,輕聲地說:“上官雩,我又惹你生氣了。”為什麼,我總是說對不起啊,我是不是總是在闖禍,總是在說不該說的話。
他冷哼,拔完針再一根根地擦著,冷冷地說:“我在等著你的解釋,不是你的對不起。”
解釋,我有什麼解釋嗎?我眨著迷濛的眼看他。
許久沒有說話,一會宮女敲門:“上官公子,藥草熱水準備好了。”
“抬進來。”他擲地有聲,冷淡得像是陌生人。
熱烘烘的藥草氣味溢滿了鼻,他看了我一眼就出去。
等我渾身舒暢地從房裡出來,就看見,他還在替陳嬤嬤拔著針。
原來,是我多想了,他不是要報復,而是,就要那麼多時間吧。我不懂醫術,他的銀針,如有神助,如今的我,哪有昨日蒼白的氣色。
紅潤潤的臉色,腰恢復快的驚人。上官雩,不愧是京城裡的神醫。
因為寧妃的病,七皇子讓人臨時砌了個小房,用來燒水煎藥之類的。
宮女大概都去領午膳了,只有一個挨著門在那小睡。
取來一隻茶杯,裝了些熱水放在桌上。我便進去照顧寧妃,她身上的針已拔了,在裡室,一個宮女正在幫她浸泡著藥浴。上官雩說,這樣可以幫助把身體裡面的毒素逼出來。確實是如此,泡過之後,身體舒服極了。
我收拾著寧妃的房間,通風了幾日,藥味也除了大半,也不至於讓人頭重了。
她病得很重,咳血癥還沒好,又來個毒疹,也不像我年輕恢復力快。
一番折騰下來,就沒有了力氣,躺在床上,我支起窗,讓風輕輕地吹著。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舒服多了。”
我朝她一笑:“寧妃娘娘,用些午膳吧!”
一個宮女端了進來,只是一些素菜之類的,讓寧妃靠坐著,我小心地侍候著她用膳。
無論是病,還是不病,寧妃的禮儀,從來都是那般的優雅,這像是她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一般。
又陪寧妃說了會兒話,看她倦了,我便退了出去。
端起那杯水,在院裡看看,上官雩不在。
我就往後院而去,果然,他就坐在那樹下。
我笑著走過去:“上官公子,連午膳也不用了,水總可以喝一杯吧。”雙手遞了上去。
他沒有接,我無奈地笑:“本來想泡杯茶的,可是找不到茶葉,就將就一點,水也涼了。”
還是不說話,他就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般。
“我放了一會的,不熱了。”我輕聲齊頭說著:“關於我說的那些話,我都覺得莫名,算了吧,彆氣了,當我沒有說過。”
他瞪了我一眼:“當沒有說過,倪初雪,你這是什麼意思?”
真要我明說嗎?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默默地說:“上官雩,七皇子說,你會成為駙馬爺。”
“狗屁不通。”他吼叫起來,眼眸裡冒著火。
但是,他思緒極快,我能知道那必然是有人說了,然後,他看著我笑了。
搶過我手裡的水,大口地灌了下去:“我知道了。”
嘎,這下換我不知道了,傻傻地看著他。
他挑眉笑著:“倪初雪,你是在吃醋,這個醋吃得好,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