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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讓人心酸，連死，都要被你拿出來利用！”

他的臉上是難得的一片無奈的憐憫的神色，看著我緩緩道：“這也是無奈之舉。我想，即使是恨，這總比你求死要好吧——那時，我確是這樣想。可後來，發生的事太突然，讓我也控制不了局面了，也就再沒機會和你提這件事——”

我的心底驀地升起了無窮無盡的悲哀。呵呵，生，我又怎能對得起小柔的關愛；死，又讓我死不成——而且還是這樣被戲弄的結果！我不知該大哭還是該大笑，我想此刻的我面上一定是非常奇怪的表情，嘴是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卻是說不出一個字。

他見我如此，眼神更加凜冽，雙手握住了我的肩，低喝道：“你怎麼不說話？你想說就說出來呀！”

被他用力地握著，我的頭腦裡神思散亂，始終找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說。良久，方冷笑道：　“說什麼？應該感謝爺給我留了條命？試問爺如果被人這樣耍著玩，心裡會怎麼想？”

他沒想到我會這樣問，張了張嘴，卻在一瞬間，又把話嚥了回去，臉上也是痛苦的神色，壓著怒氣，冷冷盯著我的臉不再說話。我只是木然地轉過了視線，決然掙脫了他的束縛，踉蹌著遠離了他。

他似是愣了一愣，隨即趕上前來，用力擁住我，再不放開。喃喃地在我耳畔低語道：“我不會放手的。”

我用力地哭出來，一邊哭一邊捶打著他的背，彷彿要把我這幾年的壓抑、苦悶、委屈、無奈全部渲洩出來一般，為了這所謂的恨，我最終也把自己的幸福埋葬了。邊哭邊在空隙空不停地罵：“你這個騙子！你害我為了完成小柔的心願，窮盡心智，耗盡心血，整日與仇恨苦悶為伍！可最後，最後，你竟然殘忍地告訴我，原來這不是小柔的遺願！原來是你騙了我！你太過份了！”

他並沒有說什麼，兩眼中閃現的是一種憐憫之情，正深深地注視著我。瞥見他那種悲天憫人的神色，我不由怒從心頭起，恨聲說道：“你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你是想利用我來打擊八爺黨，好扳倒你的絆腳石！好助你早日登上儲位！你，你卑鄙！”

“啪！”我覺得右頰火辣辣地痛，眼前也是一片金星。抬頭看他的眼睛，彷彿罩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陰狠狂怒之氣。

“好，你打死了我也好，以防將來有人知道了你的陰險用心！哼！你儘管來滅口好了！”我又氣又急，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他又是痛又是氣，又是失悔，只看著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用手指輕柔軟地拂那微腫的臉，憐道：“你這個蠻橫不講理的、自以為是的傻瓜！難道，除了復仇，你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我就如你想像的那樣不堪？”

“——　？”是啊，我也是一個女人，最普通不過的女人，一心想與愛人在一起，雖說自己裝作如何堅強，如何自立，可畢竟，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啊！

頭腦裡被他這冰冷的話激了一激，彷彿清醒了一般。是啊，有沒有別的理由？——等等，他這樣做，其實也是不是辦法的辦法啊！除此之外，他還能拿什麼事來讓我活下去呢？固執如我，他又能怎麼辦？那他說的別的理由——是指他？

抬頭望向他，看他一眨不眨地盯著我，那眼神，是期待？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他未等我回答，繼爾自語般說道：“你從來都是把自己偽裝得很堅強，從來都不肯用你的真心來對我——我知道你心裡只有我！可你什麼事都由著自己的主意來，無論自己對錯，從不來求我。難道我們之間就這樣生疏麼？你竟然去求他都不來找我——”

我一時間無從回答他，是啊，為什麼？我應該和他更親近一些吧？可我竟然不去求他，究竟是為什麼呢？是為了我和七阿哥有婚約？還是為了我對七阿哥的無所謂可對他卻是傾心一片？抑或是，真是怕誤了他的前程？我心有千千結，可這結卻每一個都是死結，無論怎麼樣，連一個結也打不開。

那芳草萋萋，綠柳婆娑，微風搖曳，送來若有若無的花草清香，我也哭得乏了，打得累了，情緒也漸漸安靜下來，想想自己是很過份吧，使勁晃了晃頭，喃喃道：“四爺，我頭暈得很，可否讓我靜一靜？”撫開了他的手，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走向臺階。

他目送著我的身影，似是放下心來般嘆了口氣，緩緩道：“好。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第三十一章　病重

已近四月，天氣慢慢熱了起來，皇上照舊要去暢春園避暑。宮裡上上下下都在打點著皇上去暢春園避暑所需的事物。

浣衣房裡的丫頭也被抽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