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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眼,直讓盧縈不寒而慄,它太亮太直接,彷彿一頭狼正在對著自己的獵物虎視眈眈,令得盧縈本來放鬆了些許的心,這一下又重新提了起來。
她慢慢抿緊了唇。
指甲緊緊地扣著自己的掌心,盧縈暗中想道:阿疆,救我……
她用那麼大的利益都不能誘動王楫,這時的盧縈,真有點絕望,真不知自己要怎麼做,才可以脫身,才能保持自己的清白。
閉著眼睛,她避開王楫的目光,和眾黑衣的笑鬧起鬨,一次又一次地念道:阿疆,救我!
絕望的盧縈,這個時候除了唸叨著劉疆的名字,她已束手無策!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人到了絕境,到了走投無路時,會是這般滋味!
於眾黑衣人的鬨鬧中,前方出現了一排樹林。王楫叫道:“過了這樹林就是一處曠野,大夥在那兒紮營吧。”
“好。”哄應聲中,一人叫道:“頭兒,今晚要不要給你備好熱湯,準備紅燭燈籠?”
王楫定定地盯了盧縈一眼,咧嘴一笑,慢慢說道:“行,你們去張羅吧!”
幾乎是他這句話一落地,數百匪眾同時鬨笑起來。鬨鬧聲中,王楫一直含著清雅的笑,一直定定地,瞬也不瞬地盯著盧縈。
而盧縈,則是專注地看著前方,目光無波無瀾。
轉眼間,隊伍衝過了樹林。
車隊停了下來,在夕陽西下間,一頂一頂的帳蓬豎立起來。
盧縈站在馬車旁,她抿緊唇看著那些黑衣人給那中間的帳蓬上掛上大紅燈籠,看著他們燒好熱水,一桶一桶地朝裡面抬去。
她看著王楫沐浴過後,穿了一襲繡著黑龍的玄金袍,緩緩走向她。
她看到王楫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朝著帳蓬中扯去。
……原來束手無策,坐以待斃的感覺,竟是如此讓人絕望?
帳蓬中,一個巨大的木桶放在角落,上面熱氣騰騰,還灑滿了花瓣。
帳蓬的另一角,給擺好了一張巨大的榻,榻旁點燃燒了兩對蠟燭。看著這。盧縈恍惚地想道:阿疆與她成婚,都沒有點這種蠟燭呢……
帳蓬外,不時的腳步聲傳來,腳步聲混合著壓低的笑聲,隱隱有人在說,要聽壁角什麼的。
就在盧縈都有點恍惚迷離間,王楫大步向她走來。
他走到她面前,低下頭,定定地盯著她。
他的目光。在這一刻,竟是極為罕見的,出乎意料的,有著一抹溫柔。
迎上他的目光,盧縈垂下眸子。淡淡問道:“今晚我逃不過了,是麼?”
王楫輕嘆一聲,他優雅地朝她一禮,輕聲道:“夫人,在為夫面前,何必說逃?本是喜樂之事,何必用這種口氣說話?”語氣中帶著歡喜戲謔。
盧縈靜靜地看著他。
王楫迎上她的目光。他眸子中湧出一抹歡喜嘆息的笑意,輕輕伸出手,便這般向著盧縈摟抱而來……
就在這時!
已經昏暗起來的大地上,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巨響!
那響聲沉沉而來。因來得太多,都令得大地震盪起來。
王楫放在盧縈臉頰的手驀地一僵。
不等他開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眼間。幾個商人打扮的匪徒衝入了帳蓬,朝著王楫驚惶地叫道:“頭兒。不好了!東南方向來了大隊兵馬。從引起的地面震動中看來,對方至少也有數千之眾!”這人白著臉急急說道:“這方圓數百里都是城池,也無事故衝突,頭兒,這些人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王楫臉色微沉,他盯了盧縈一眼後,轉頭說道:“走,看看去!”
轉眼,他匆匆脫下身上繡了黑龍的袍服,只著一襲白色儒裳,便與眾匪如一陣旋風一樣卷出了帳蓬。
他一走,盧縈便退到角落處,她警惕地透過各個縫隙,朝四下打量了又打量。
就在盧縈觀察著地形和人手安排時,那一邊,幾個商人策著馬急馳而來。一衝到王楫面前,一人便低聲說道:“頭兒,剛才從山坡上看了,來者少說也有千數人。對方佇列森嚴,揚起的煙塵絲毫不亂,只怕是朝庭精兵。”頓了頓,他沉聲道:“對方明顯是騎兵,按道理,他們這麼多人過來,應該早就引起地面震盪,令得我等警覺了。可直到現在離我等不過五六里才為我們發現,定然是一直包著馬蹄,直到剛才才放開!對方如此計算周全,難道是耿國等人帶著兵追過來了?”
王楫寒著臉喝道:“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