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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了幾眼後,他一臉牙痛地說道:“怎麼一月不見,我那白嫩肉球兒似的貓兒,變成了一個黑炭頭了?”
盧縈自見到他後,便不經意流露而出的親近和歡喜笑容驀地一僵。
他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盧縈走了過去。
朝她上下打量一陣後,他摸了摸腮幫,繼續牙痛地問道:“可有沐浴過?”
盧縈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不敢以汗漬之身面見主公。”
她的話音一落,那人卻是嘆道:“沐浴了,也沒能白回一點?”
盧縈臉一黑。
“聽說你坑了一家酒樓,正在忙活?”
盧縈淡淡回道:“四百兩金的東西花三百兩購得,不能算坑。”事實上,如果一個精明厲害的世家管事去辦這事,也可能壓得到這個價。畢竟,那酒樓在位置上有大缺陷,而且,那家人的經營上也到了做一天生意就要倒貼一天錢財的地步。
不過她也知道,不管如何,由她和羅子去砍價,是決計砍不到這個效果的。
見到盧縈嘴硬,那人低低一笑,轉頭喚道:“執六。”
執六走了過來。
“派一個人去打量酒樓諸事。”說到這裡,他轉向盧縈,“平素沒事,就不要急著外出了,這般黑不溜秋的,實在傷人雙眼。”
盧縈忍不住說道:“只是略有曬黑。”還不到黑不溜秋的地步。
那人也沒有理,繼續說道:“你學琴所拜的那個女人,在成都都不算一流,從明日開始,我會讓專人授你琴棋書畫。頓了頓,他突然朝著盧縈—笑。
他這一笑,頗為燦爛,這人本來便俊得像陽光一樣耀眼,這一笑直能讓人低著頭不敢看他。只是在笑容灼目的同時,盧縈突然覺得這人稚氣了些,像他的年紀那般,總算只有十八九歲。
看著盧縈,貴人低笑道:“口不與心同……”
什麼口不與心同?
盧縈先是一怔,轉眼看到他的笑容,她明白過來了。
這人定然以為,自己學習琴棋書畫,定為了進他的門後能抬頭挺胸……,
驀然的,盧縈的脛又黑了。
她咬了咬牙,沒有反駁。這事是爭不清的,說得再多他也不信。
“過來一點。”
盧縈走上兩步。
“走不動了?”
盧縈低頭,看著自己與他只有兩步的距離,她一陣猶豫。一時之間決斷不了是應聲前行,一直到貼到他的身子為止還是?在船上時,他們都那般接近了,現在她說什麼保持距離,顯得矯情了些。可她一直存著僂幸,一直想著抽身而退的,便是清名已經沒有了,還是要裝傻充愣,保持距離的好。再說,他剛才要自己從此在鏡園來學習琴棋書畫,這事萬萬行不得。
因此在一陣猶豫後,盧縈低下頭來,織是認真地說道:“稟公主,阿縈……”才說了五個字,突然間執六一陣猛咳。而被他這麼一打岔,那人也沒有再理會盧縈的欲言又止,已把笛子順手扔給身邊的婢女,轉身沿著湖邊走了起來。
執六輕步走到盧縈身後,“主公丹才的那個笑容,很多年沒有見過了。”他的聲音很輕,很輕。
盧縈抬頭看向他。
執六正在盯向盧縈,見她看來,他壓著唇角,極嚴肅極認真地警告道:“盧氏,給你一個忠告,這一次,不要違逆主公的心意,也不要再胡亂找詞搪塞。讓他失望的後果,你當不起的!”
他的表情凝重,語重聲長,盧縈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來。
再然後,她跟上了貴人的腳步。
貴人顯然心情很好,步履中透著一種輕快。他望著不遠處的湖山,淡淡說道:“阿縈可喜歡湖中走廓?”
盧縈還在尋思執六的話,便順口答道:“喜歡。”
“明天就給你建一個吧。”他看著那處山峰,又道:“把那走廓通往那山頂,阿縈若是想,可以從這裡一直走到山頂上去看長江流水,可好?”
盧縈呆了呆,她抬頭看向他,一時忘了回答。
見她不吭聲,那人回過頭來。
他的眼中,還盪漾著笑意。
這笑意與剛才他那燦然一笑一樣,愉悅和歡喜直從心底透出。
陡然的,盧縈想道,以往每次見他,他總是笑著的,可那笑容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透著種純真……他此刻是真正的在歡喜!
見盧縈呆望著自己出神,他揚了揚唇,似笑非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