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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從一小盒中取出顆小小的香丸,加入縷花銀爐內,只見香氣升騰,在室中打著旋兒,散入鼻翼,幽幽清冽的冷香多多少少化去了來客鬱結心底的滯氣。
“穩固?”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蕭毓梵極不以為然道:“江山易主瞬息間,而現今的慕氏在我眼中就有如那日落殘陽,若再不改革吏治,勵精圖治,早晚有那麼一天,這江山也必會拱手讓與他人。”
青衣男子點頭頷首道:“不錯,昔日聖武女皇之所以能一呼百應,奪天下定江山,也無非是順應了民意,而今各地大小叛亂不斷,已危及到江山社稷,陛下為平亂,廣徵兵糧,百姓賦稅沉重,怨聲載道,反觀朝庭上下一味的歌功頌德,矇蔽聖聰。我雖覺賢弟有些言重,卻極為有道理。”
“當前朝堂之上漸分兩股勢力,都在暗中培植壯大自己的力量,相互敵對又互相牽制,其中勢力強大的是以各地藩鎮和守舊老臣為首的一派,他們打著擁護先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脈的旗號,而新生派絕大部分是朝中和地方上三品以下的官員,他們大都十分年輕,渴望能有更大的作為,對革新都持歡迎態度。”蕭毓梵緩緩道出朝中局勢。
青衣男子聽得極為專注,唇角抿著,透出無言的執著與認真,深不可測的眸光緊盯眼前人,輕言補充道:“別忘了,還有隱在暗處的一股。”
“那一股,”蕭毓梵略作停頓,說道:“近來動靜不小,已經開始浮出水面了,這恐怕與皇太孫一日日長大有關。”
“聖上已至暮年,子息薄弱,除早薨的太子慕斐留有一子外,膝下就只有慕漵一位皇子,他長年留守封地,而皇太孫又年幼,加上由皇后撫養,與這位皇叔情份有多深,可想而知,一旦他朝侄兒繼位,以他的身份又豈會甘心聽命於一個黃口小兒。”男子言畢,與蕭毓梵瞭然的對視一笑。
“雲兄你雖身處山野,但對朝堂卻看得極為透徹,誠如你所言,基於此間種種打算,近段時日二皇子秘密派人入京,四方活動,廣交權貴,拉攏年輕官員,另一方面,他的封地濯郡又是全皇朝最富庶區域之一,運河銅礦皆在他掌控下,為他積攢了一筆可觀的財富,這暗藏的第三股勢力確實不容小覷。”蕭毓梵意味深長的說道,目光深邃而悠遠。
談話間,小童端上一碗濃稠墨黑的藥汁,刺鼻的腥苦氣息讓一旁的蕭毓梵微皺了皺眉,男子卻看也不看,接過仰頭一氣灌下,面色如常用白絲帕擦了擦嘴角,道:“其實聖上心中未必不清楚,只是礙於骨肉之情,無可奈何,就像我服食這湯汁,明知沒有什麼療效,卻依舊不得不往下嚥。”
蕭毓梵面上一緊,語帶憂心的問道:“逸雲兄,不如還是再換一副藥方吧?”
“不必了,多謝賢弟費心,長久以來一直為我四處求方,病情雖無多大進展,卻也未惡化。何況上天待雲某已經不薄了,有生之年還能得賢弟這樣一位知己。”青衣男子說道,神情肆意、灑脫,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雲兄請務必要保重身體,”蕭毓梵語重心長的說道,忽想到什麼,勾起細微的笑痕道:“本想若雲兄你身體稍安,就想請你入宮一趟。”
“所為何事?”青衣男子眉峰輕揚,有些出乎意料,他倆相交時日不短,卻從未聽他提及入宮一事。
“雲兄的琴藝出眾,愚弟想請你教表妹彈琴,以此來磨磨她的性情。”
“表妹?莫不是那滄月公主,聖上最小的女兒。”
他點頭道:“正是。她是姑姑唯一的女兒,也是我祖父極疼愛的外孫女,長的和姑姑十分相像,就是……性子有點……特別。”一說到慕顏,蕭毓梵的表情不知不覺就變得有些古怪和無奈,語氣中帶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寵溺。
“特別?”男子饒有趣味的盯著他看了幾眼,笑道:“那位公主應該也就十歲出頭吧,離十五及笈尚遠,更別提是出嫁了。”
蕭毓梵微微發窘,嗔怪道:“雲兄你說哪去了,她在愚弟心中有如親妹妹一般。”
青衣男子移開視線,投向窗外綠如墨染的蒼翠,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幽幽道:“恐怕二皇子要面對的最大對手並不是那些打著旗號擁戴幼主的老臣子,而是……令姑母皇后娘娘。”
蕭毓梵聞言,稍一怔愣,笑容自臉上消失,半晌,長長嘆口氣道:“我蕭家的女子無一不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外柔內剛,即使入了宮,多年的宮廷生活,也只是把骨子裡的堅韌打磨得越發鋒利,她是絕對不會任由二皇子勢力一點點坐大,這也是我所擔憂的。”
“你蕭家無人膽敢小覷,且不論國母出自你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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