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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晌,人人都在心裡快速的做著權衡,此時誰也無法獨善其身。
“臣肅州節度使馮會願交出肅州八郡鹽稅權和地方兵權。”
“臣禹州節度使也願將管轄下的鹽稅權與兵權一道上交於朝廷。”
“臣……”
聽著一個接一個的陳詞,慕顏緩緩綻放出滿意的微笑,頓生難以言表的感激之情,因為有了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才使自己的計劃進展的這般順利,朝著既定目標堅實的邁近了一大步。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無聲的相遇,就像掠過了百年光陰,不需要太多言語,只要一個眼神,彼此就能心意相通,皆莞爾一笑。
“諸位大人對朝廷的一片忠心,日月可昭,天地可表,本宮甚為感動,諸位的田地家產依舊,俸祿一律按九卿例,同時賞賜黃金千兩,綢緞三百匹,今後榮華富貴,世代永享,澤被後人。”慕顏沉聲道,晶亮的眼眸波光流轉,道不盡的雍容華彩,氣度萬千。
康顯元年十月十五日夜,極富傳奇性的杯酒釋權作為皇朝史上的一個重大轉折,被載入了後世編撰的女帝史記。
子夜吳歌
婆娑的樹影旁,慕顏昂首仰望無邊蒼穹,風吹起如流雲般寬大的衣袖,獵獵作響,似欲展翅翱翔九天的鳳凰,絕世而獨立,散發出可以主宰一切的力量和無上的威嚴。
“夜深了,怎還不歇息?”緩緩上前的男子提著盞八寶琉璃宮燈,流動著金彩光澤,駐足與她並肩而立。
慕顏收回視線,嘴角浮現淺淺笑意,聲音帶出一絲俏皮,說道:“你不是也沒歇下嗎?”
“謝謝你,這三十萬兵權全然是在我預料之外,我本想要的只是各地節度使的鹽稅權。”
“那司徒朝恩是你安排的?”蕭毓梵劍眉高高挑起,明知故問道。
慕顏故作不悅的瞪瞪他,強忍笑意,扳起俏臉,嗔道:“你真的不知道,還是給我裝糊塗?”
“淮陰節度使司徒山為人不但剛愎自庸,驕橫跋扈,且嗜權如命。你是如何說服他,心甘情願交出像聚寶盆一樣的鹽稅權呢?”蕭毓梵也不免好奇的問道。
慕顏的眸光落在他的臉上,欲言又止,轉而有些落寞的望向天際,淡淡道:“父皇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為君之道就是要善察人心,善用人心。”頓了頓,接著說道:“司徒山人到晚年,許是造了太多殺孽,不知怎的竟開始信佛,而他身邊的得道高僧都是我暗插的心腹,日日誦經相伴,天天施以教化,且他膝下只有一子,司徒朝恩又是個熱衷追逐高位之人,許以高官厚祿,兩相權衡,方有今日之舉。”
“今日一過,你便是真正的天下之主了。”蕭毓梵凝視著她嬌媚的側臉,目光裡充滿了讚賞,感嘆道。
慕顏不以為然的一笑,答道:“你我心知肚明,兵籍、虎符都只是種形式,表哥,外祖和舅舅帶兵多年,聲威赫赫,這三十萬大軍都是他們浴血疆場的生死兄弟,說他們是蕭家軍,一點也不為過,哪怕朝廷有了虎符,可只要外祖或舅舅,振臂一呼,那三十萬大軍,你認為他們會聽誰的。”
“顏兒,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在攝政公主位置上的一日,蕭家軍就屬於朝廷,為你所用。”蕭毓梵輕言道,見慕顏默不作聲,嘴角勾起一彎淺笑,眼底因回憶而泛起奪目的神彩,說道:“還記得小時候,有一天祖父接到姑母的來信,提及家裡後院的那棵梔子花樹,他一生戎馬,鐵血無情,對我對家人都十分冷酷,可他竟像個孩子般,日夜守著樹開花,又拉著父親,兩人親手為姑母折下一籃又一籃的梔子花,讓母親和我捎上京,可惜花無百日好,沒到京城,就都枯萎了。”
“我記得,母后看著枯萎的花瓣,反反覆覆吟唱著一首曲調,很動聽,很感人,是我唯一一次聽過母后唱曲子。”慕顏說完,循著記憶,低低哼唱了起來。
“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中央,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寂寂空庭,滿目清涼,乾淨柔美的嗓音,婉轉悠遠的旋律,一曲歌罷,嫋嫋餘音迴盪在靜謐的夜色中,也永遠烙在了他的心間。
似有歌聲在耳旁輕輕縈繞,若有若無,如泣如訴,沉重的眼皮動了一下,努力撐開一條縫隙,暈黃的光線立刻射入眼底,慕夜乾裂蒼白的嘴唇抖著,疼痛從四肢百骸中傳來,一聲極輕的呻吟從嘴裡溢位。
“啊,你醒了,爺爺,您快來啊,他醒了。”一個十六七歲的清秀少女,布衣荊釵,一邊招手,一邊激動的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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