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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兩分五倍子的味道,對藥草這麼敏感的莫辛自然是能察覺出不對勁的。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不是莫辛,不能隨意得到自己想要的藥草,尋常藥鋪也是無法買的,只得尋其他藥替代,效果自然是差了幾分,千萬指望莫辛回去不要認真去找罷,不然她又該如何解釋?
寄白睜著眼看著天窗,心裡有兩分悲哀,風自窗外飄入,輕柔的拂在她臉上,她想了想還是又重新坐了起來,穿上衣服,綁上頭髮,推門而出。
“姑娘你要出去嗎?”阿奴被驚醒,揉著眼睛問道。
寄白只淡淡道,“你睡吧,我只是上茅廁。”
“阿奴給姑娘掌燈吧。”說著阿奴就掙扎著要起來。
“不用,我自來就好。”說著寄白就自取了火摺子往外走去。
此時已是丑時,星光稀疏,月光朦朧,持著燈籠的寄白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一步一步往外走去,她走路極慢,一腳一腳的走的很淺,似乎飄在上頭。王媽就曾說過她,女孩兒走路就該有女孩兒的樣子,哪裡能這般輕浮,一步一步都該踏到實處才是。
當時她只笑嘻嘻的答著,仍是這般作態,半點不改,王媽嗔了她幾次也就隨她了。她也走的自在。
如今又是沒人,寄白更是隨心所欲了起來,將燈籠裡的火晃啊晃,亮一下滅一下的,即使無聊而幼稚,她獨自在路上玩的也很歡快。
寄白沿著一路的記號一直走著,其實她每次做的記號都總會被人無意破壞,然後她就會被引到另一處地方去,但如今卻是無事,無論最後方向是哪個,她都無所謂走。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寄白燈籠裡頭的蠟燭的發出的燈光越來越昏黃,好似風燭殘年的老者在苟延殘喘。寄白略略偏了偏頭,乾脆蹲下,將燈籠放在了地上,看著裡頭的蠟燭發呆。
或許是無法承受寄白的目光,蠟燭毅然決然的決定自裁,噼啪的一聲,燭芯跳了一下,發出炫目而短暫的光芒,爾後就滅了。
寄白也沒動,仍維持著一樣的動作蹲著,直至她開始覺得頭有些昏,這才放下了燈持,開始慢慢往前走去。
前頭一直都是黑著的,寄白也不知道是全黑著的緣故還是自己眼睛的緣故,反正是一點也看不到前面的東西,她只能憑著記憶慢慢回憶前面有什麼,該往哪邊側才不會撞到樹。
“這個是無惠子,唔,”寄白皺著眉站定,她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無惠子的方向是灶房吧,寄白向來是東南西北分不清楚,在她看來哪邊都可以用上北下南左西右東來判定,唔,“無惠子左邊的是廣木香,那是灶房吧。”走左邊,寄白想了想便往左邊去了。
不知是自己心中空無一物所以對黑夜半點不懼,還是因為心中東西太多,藏的太深,反而是沒感覺了。
寄白雙手背在身後,閉著雙眸,慢慢踱步向前。
砰,寄白撞上了一個物什,震退了兩步。
不知從何處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攔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清香忽然縈繞在她的鼻尖。
“這麼晚了為何還在外面?”公子入畫的聲音很輕,溫和而輕柔。
寄白忽然就想不管不顧的撲在他的懷裡,就抱著他,感受他的心跳和溫暖,讓她的心安定。卻硬是壓下了,只垂眸低了頭,扣住了自己微微顫抖的右手,雖夜原本就黑著,師父看不清她的表情。“睡不著,出來走走。”
公子入畫淡淡的哦了一聲,放開了手讓她重新站好,“我餓了,弄點吃的給我可好?”聲音依舊溫和清潤。
寄白抬頭看著師父,他揹著月光,她瞧不清他的神情,也無從猜測,便點了點頭,“好。”
公子入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夜黑,為何沒掌燈?”說著牽著她往左邊走去。
“半路滅了,沒帶火摺子。”寄白心思全在師父握著她手腕的手上,那真實的溫度。猶豫了下,爾後還是將眼睛閉上了。
其實一路走來寄白一直在想這兩年她在書墨齋的日子,她是真心了幾分,又假意了多少,每日明明已早早醒來,卻要裝的仍困的樣子被阿奴喚醒,再賴上半會。爾後便是早膳,她是從來挑著吃食,只吃甜食,不喜鹹食。王媽嗔她再多次都不改的。作畫也不認真,一得閒就偷懶,師父若是不說她是決計不動手的。
寄白想,或許她是真的慢慢開始習慣平庸的生活,慢慢習慣做一個平凡的人,不用理會星煜朝廷的風起雲湧,不用試著揣測中丞的心思,學著忘記自己的玲瓏心思,成為一個真正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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