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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之風。
鍾文軒的竹石圖唯有一首詩能表,‘烏紗擲去不為官,囊豪蕭蕭兩袖寒;寫取一枝清瘦竹,秋風江上作漁竿。’筆下功夫很好,只是可惜了此畫有一處硬傷,即是此畫並非他原作,乃是臨摹之作。”
自認話語中規中矩的寄白垂首順眉的侍立在側,連額上的冷汗也沒擦。
“既說鍾文軒之作為臨摹,又怎麼將他的畫與你的畫相提並論?”宮之柳漫道。
寄白仍是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低聲道,“他的筆下功夫極好,學生自認不如。且以他的能力不需臨摹也完全在學生之上。”她這話是沒錯的,她所評三人中她只認鍾文軒的筆墨是真好的,其他二人略拙,她是留了個心思,故意漏了幾個好的,包括花絕。
因著低著頭,她也瞧不見四人的情狀,只得等著,自然也錯過了公子入畫對另外三人輕輕搖頭的小動作。
“你先下去罷。”公子入畫淡淡道,並不說什麼。
“好。”寄白抬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即走。
寄白平靜的坐回自己的座位,她知道剛才那席話會讓師父不高興,作為一個畫者,識畫亦是一能,她如此,只能算勉強。三位大師的反應也同樣在隱隱告訴她,原本他們已偏向她,她的話無疑讓他們失望了。
“失望了也好,好過日後我失了性命罷。”寄白喃喃道,安慰自己。心裡卻還是很不好過,她心智成熟的再快也的都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她像任何人一樣在意別人的評價在意別人的眼光,她或許可以裝作不在乎,卻仍會受傷。師父方才的目光她也同樣不敢深究,想來也是十分失望的罷。
在她之後繼續著畫師上前闡述他們的思想,初衷和自我評鑑,看著他們意氣飛揚的臉龐寄白垂了眼。
“技不如人,黯然傷神何用。”是那個玄衣男子。
“與你何干。”寄白亦是冷漠回答,心中更有三分煩躁。
花絕正從畫幅懸掛處回來,看到寄白身旁的玄衣男子明顯愣了一下,“你為什麼會在這?”
玄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太師來了。”薄唇勾出譏諷的弧線來。
花絕瞭然的頷首,自玄衣男子和寄白之間來回掃了幾眼,爾後道,“寄白你準備一下,四位先生一炷香後開始在四十幅畫中挑出七幅,當場評鑑。這是一個好機會,即使無法得到一個好名次,對日後的提升還是很有幫助的。”
寄白點了點頭,站起身道,“那去看看吧。”
到了正中的會場時已經圍了一圈加一圈的人了,四位先生皆淨了手穿上寬服,宮之柳手持硬鞭,讓手下的人將他們選中的七幅畫摘了下來,毫無疑問的,寄白首當其衝。
寄白看到自己畫上貼著三張字條,這是四位鑑畫先生的評鑑,可是為什麼只有三張?寄白心中浮現了淡淡的疑惑,上頭並沒有師父的筆跡,師父沒寫?她看著公子入畫。
公子入畫自會場看了寄白一眼,眼中淡淡瑩光流轉,嘴角微微彎下一個弧。
寄白一愣,心中的壓抑瞬時崩塌,只因師父這淺淡的微笑,他沒有怪她?她心中微溫,手中緊握的手也微微放開了。
大家是看到了這幅畫底下並無公子入畫的評鑑,理由大家也同樣清楚,幕非辭是幕寄白的師父,即使評鑑公正也難避口舌。
“此畫下筆古秀蒼勁,風神瀟灑,墨色深淺濃淡富有變化,雄厚淋漓,非有數年筆上功夫不能成,小姑娘小小年紀能作得如此實屬不易,因而老夫手中的花箭就給她吧。”宮之柳笑吟吟的把花箭遞給寄白,讓她同樣在一旁坐好。
唬的寄白一愣一愣的,方才對她最不客氣的就是這位宮之柳大師啊,現在怎麼反而給她評價這麼高?
“那我可能看法同宮先生略有不同,此畫雖畫法新穎,取自西洋筆墨寫實,讓人一眼不忘,卻有難以掩蓋的硬傷,即畫者心思不純,下筆急躁,讓原本雄渾壯闊的畫帶上了一分焦慮,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有欠妥當。足以證明她耐心不足心思偏轉,難免有投機取巧之嫌。這是萬萬不能成為榜樣的,這花箭我是不會給她的。”次翁大師嚴肅道。
寄白麵上不動,彷彿沒有感覺到四周投射而來的銳利目光,寬袖中的手卻又握起。
遠光大師略略沉吟道,“有新奇的意頭是不錯,但不能過頭,小姑娘或許是取勝之心太過難免有失分寸,此次就當一個教訓吧。”同樣沒有將花箭給她。
寄白因震驚手一下就鬆開了,難怪之前就隱隱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