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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站在院子裡覺得那哭聲聽起來悔恨而又飄忽不定,滲透到英華殿的每一個角落讓人悽惶惆悵。我們倆人猶如秘密般的被徹底冷落在這紫禁城的角落失去自由,想到這隻得回屋撫琴,避免再聽到那擾人思緒的哭聲。
又是一年二月初一。
我披散著頭髮思緒萬千的坐在裡屋,時急對緩,時樂時怨的胡亂彈撥著手中的琵琶。
待到一曲撥完抬起頭時才發現康熙正負著手,若有所思的站在屋內盯著牆上掛著的一副山水畫出神。
還來不及想他是什麼時候到來就慌忙地放下懷中的琵琶請安,卻見他依舊直視著畫問道:“這調子聽起來很是幽怨。〃他頓了頓繼續問道:〃真有那麼怨麼?”
怨!怎會不怨?可這怨又要從何而起?面對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也只能開口否認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怨。”
他似是看穿了我,依舊直視著畫冷冷地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人能夠隨心所欲,即便是朕,也是如此。”
抬起眼看到他偏過頭正看著我,那如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疲憊,想必是已經聽到鹹安宮內那廢太子的哭聲,而作為一個父親卻又無能為力吧?
他逕自走到桌前坐下,又命人擺了一副象棋然後招了招手,讓我起身過去陪他下棋。
康熙執紅子,我執黑子,泡上一壺上好的龍井倆人就開始對峙起來。
我的心並非在這棋局上,而是小心應付著眼前的康熙,奈何他卻十分謹慎,也許是生性使然,導致每走一步都要思考許久。
夜已過了三更使我萌發睏意,康熙卻依舊緊盯著棋盤絲毫不鬆懈。
忽然發覺他棋盤上象已不在其位,便心生一計,將車炮過河,佔據八。九位,變守為攻。
康熙被我的車炮反覆抽掉幾枚要子,驚訝抬眼蹙眉與我對視,嚇得我立刻垂下眼不敢去看。
他拿
著一枚馬放在手上不斷摩挲,又望著棋局尋思了好一會兒,見已是無力迴天,便放下手中的馬起身說道:“天色已暗。”
再送走他們後我回到棋局,看自己這樣冒然贏了康熙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抬起頭眯著眼看了看四周的房梁,其實再壞,也不過如此吧?
過了幾日坐在桌旁正在用膳,梁公公又突然來此。
我連忙起身恭迎,他卻一臉笑意:“萬歲爺方才翻了貴人您的牌子,這晚膳過後切記好生的梳洗打扮,萬萬不可辜負了聖眷。”,說罷,便留下了一名小太監在此等候。
自己猛地一下如雷擊般的看著粱公公離去的背影,哽了下喉,手上的筷子也'哐鐺'一聲落在地上,手心冒出陣陣冷汗。回頭看見蘭心蘭卉她們臉上欣喜的笑容才意識剛才那道聖諭是真的。
食慾頓時全無,我踉蹌地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便被興奮不已的蘭心她們勸去沐浴。
她們在我身上灑下新鮮的花瓣,我卻泡在桶裡心裡跌宕起伏。
思緒一下又回到景陵,那一夜我雖與他同床共枕,可蓋的卻是兩床被褥,和他並未越界半步。也許那時他早已知道我有孕的事實,是想替我或者是替胤禛又或姐夫遮掩這一他所認為的“醜事”吧?不然怎麼會罵了那麼多不堪入耳的言語?
可如今在自己幾乎在這冷宮裡遭人遺忘時他這般舉動又是為何?雖自己是他有名無實的貴人,可曾經畢竟是他的準兒媳,此舉莫非是想讓自己徹底的記住身份?
穿好衣衫,坐在鏡前,由蘭心蘭卉替我梳理長髮。
一晃神,竟發現赫圖氏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面帶微笑地看著我。
疑惑回頭看著她,見她面色含笑,上前幾步走到我身旁笑嘻嘻說道:“今夜萬歲爺翻了你的牌子,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聖眷呀。”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鏡中她那張笑臉,見她看著我身邊的兩個丫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將她們先遣出去。
赫圖氏一見蘭心她們離去接著俯身從袖中將一個暗紅色的錦盒拿出來,然後牽起我的手鄭重交到我手上說道:“這盒子裡裝的是龍涎香。可是萬歲爺最喜愛的味道。你只需要將它塗抹於脖頸還有手腕,必定能夠讓萬歲爺寵愛。”
寵愛?自己根本就沒法接受除了胤禛以外一切男性的碰觸,這忽如其來的寵愛
實在讓自己有些坐立不安,心裡更是緊張地七上八下,只得死死握著手上那暗紅色的錦盒不斷去搓揉,許久才緩過神抬頭看著她問道:“為什麼要給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