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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叫喊和砸門聲已經傳來,他想也不想就攀上那道牆。
他眼睛向外望去,腿腳已越過牆頭,以慣性下落。可還不等使力跳下,他便感覺不對,腳下竟踢到了活動的障礙物!
鼻端的腥臭,耳畔的呻吟。
他大驚失色,意欲迴轉,不料牆頭磚塊鬆動,他重心不穩,狠狠地摔在地上。右臂剛好磕在地面突起的鐵架上。一陣劇痛傳來,他發現右手竟已不能移動!
四具喪屍團團圍下,八隻髒汙的手爪一齊向他抓來。
踢打,翻滾,掙扎。掙脫被抓住的手臂,踹開撲來的血盆大口,他跌跌撞撞滾入一扇門後,用盡全身力氣將喪屍頂在門後。
他喘著粗氣離開門邊,不料腳下一滑復又跌倒。惡臭撲鼻,身下竟是一具殘缺不全的腐屍。
被屍臭嗆得再也忍耐不住,張城一個翻滾,伏在牆角大聲地嘔吐起來。這時才想起來,從早上到現在,他什麼都沒吃過,根本沒有東西可吐。
苦澀的膽汁充斥他所有感官。口、眼、鼻、喉、耳,全是苦的。右臂依舊無力地垂著。更令他震驚的是,他的小腿和胳膊全部在隱隱作痛。那些地方剛才都被喪屍抓住過。
這意味著面板的破損。他被喪屍抓傷了!
鋪天蓋的絕望迅猛地向他湧來,一時間再也無力求生。
砸門聲已聽不見,他神經質地大笑起來。小屋裡藏匿的喪屍,姚興遠十有八九是知道的,社長在無意間竟給自己掘下了最好的墳墓。
他一直自信滿滿可以逃脫,也一路逃離社長的槍口,卻還是自動跳進這個墓穴。宿命嗎?
他看著這把陪了他一路的九五式手槍,點點滴滴的記憶全部湧上心頭。他們搜尋過好幾間公安局、派出所,卻從未發現過一顆子彈,最接近武器的東西,竟是一支缺了彈簧、扳機鬆動的五四式手槍。
沒人能逃過喪屍抓咬所帶來的命運。他也不願自己落到那一步。
好像冥冥之中註定一般,從核電站帶回來的這三顆子彈,竟要如數分給自己人。
他舉起左手,將槍口抵到太陽穴,腦中掠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一幕幕鮮活的場景。楊馨兒、災難裡每一個同伴、死去的鐘永亮,還有徐楓。
然後,扣動扳機。
第41章 老鼠倉
“我以前以為你是個不近人情的人,看來我錯了。”
昨夜,張城對徐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沒有回答;今天上午,當姚興遠聲稱她已逃走時,他從未相信。
“××××!婊子!婊子!”
居然被她騙了,他真蠢!
槍被他狠狠地摔向牆壁,彈落在地時“彈夾”掉落,裡面的液體濺爆出來,滲進積滿塵土的磚地,形成深色的印記。
昨天,在埋葬鍾永亮的時候,他親手把他的遺物一件件整理好,擺在他身邊。模擬巴雷特、武裝背心、皮帶……獨獨缺少那支同他手槍一模一樣的水槍。他當時怎麼找都找不到,還以為是小鐘在失火那夜弄丟的。他想起替二人整理遺容的時候,徐楓曾獨自離開過,恐怕早在那時她就已經計劃好要偷他的槍!
那個女人此刻大概早已逍遙在外逃之夭夭,不像剩下的他們,被關押的關押,等死的等死。可笑的是他在臨死之前還一廂情願地為她擔心,而她,竟然死都不讓他死痛快!
賤女人!
懊惱暴躁地敲打著他的腦袋,噁心的感覺退卻,胃部還在痙攣。他環顧四周,所見不過破舊甚至角部發黴的傢俱、生鏽的鐵質臉盆架、禿頭掃把。接下來要怎麼辦?用碎玻璃割喉?一頭撞上牆壁?
儘管他不願承認,但在扳機扣動的那刻,水柱激迫地擊打在太陽穴上的感覺替代槍響,他那時所受到的巨大驚嚇,已無法讓他提起勇氣再度嘗試別的自殺行為。結束生命的勇氣只在剛才的那一刻有過。
一顆溫熱的水珠沿著他的臉頰滾落,他的心臟砰跳不已。注意力集中得過於緊張,他似乎能感覺到面板上的抓痕已經開始感染。他動了動右臂,已經沒有痛覺,骨頭看來沒斷,只是肩膀脫臼而已。他又試著推了一下看能不能復位,劇痛卻迫使他放棄。
就這樣等死嗎?
半響無語。他煩躁不堪,渾身發熱,伸左手扯開衣領,好讓一身大汗散發出去。
忽然他心念一動,猛然發覺,自已好像忽略了一個前提。他急忙捲起袖子仔細檢視一番,然後拉起褲管。只見小腿和手臂上均有數道通紅的抓痕,有的的確破皮,可衣袖和褲管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