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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地掛在廚房中陰涼的地方;儲藏室裡的新鮮蔬菜由於停電之前剛剛運來,且被米娜勤快地灑水並保持陰涼的條件下,居然還能吃。
相對於張城的悠然自得,米娜的下午是在教學樓後籃球場旁樹蔭下的機井旁度過的——她把儲藏室裡的蔬菜搬出來,清洗、切削、晾曬,然後抹上鹽和調料,把它們放進鹹菜缸裡醃製。
分別在宿舍樓找好房間的眾人從窗戶裡看到她捲起袖口忙碌,不時用手背擦拭額角汗水的樣子,不由從心裡改變起對這個女孩的第一印象。
她還很小,十六七歲,卻已經對這些他們大人都不怎麼熟悉的工作駕輕就熟,讓人不禁聯想她以前過的生活。她是不是家庭困難,所以練就這些生活技能?也許出口傷人的話並不是她的本性,而是不堪勞累造成的口不擇言?她二話不說地為他們提供了舒適的住處,並且不辭辛勞地為他們十幾個人做晚餐,這些說明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吧?
所以等到熱氣騰騰的晚餐端上餐桌的時候,眾人對米娜已經擺出同對許思凡一樣的親切笑臉了。只除了依舊想不開只顧著吃飯不願意看她的王翠芳。
尤其是作為母親的孫淑蘭,她感同身受地聯想,要是她有個女兒,小小年紀就不得不做同米娜一樣的勞作,那她該有多心疼!在這種同情心的驅使下,她殷勤地夾菜給米娜,不停地鼓勵她多吃一些,反客為主的架勢,完全忘記這些菜餚的烹製者就是米娜本人。
而米娜依舊保持著她冷冰冰的態度,她把好吃的都夾給許思凡,彷彿除了身旁的少年,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與她沒關係一樣。
許思凡倒毫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嚼著米娜捨不得吃的食物,還把面前盤子裡的菜餚撥得亂七八糟,好像習慣被人服侍似的。
這個男孩被寵壞了。同桌的人都如是想。
米娜吃得很秀氣,在整個用餐過程中一言不發。直到孫淑蘭站起來,伸手欲給她盛鹹鴨肉湯——這是被大家交口稱讚好喝的一道湯。
米娜卻不打算喝,她攔住孫淑蘭的手,說:“鴨子腥,我吃不慣。”
猶豫了一下,她復又抬起頭,小聲對孫淑蘭說:“謝謝阿姨。”
孫淑蘭聽到後眉開眼笑,看到這個倔強的小女孩終於被她的愛心軟化,她的自豪感大增,簡直要比吃到好飯本身還開心。
孫淑蘭的大笑並沒能感染米娜,她臉上依舊沒有表情,眼角似有似無地瞟過遠處。
第18章 失蹤(1)
張城早上醒來的時候有點恍然不知身在何方。
清冷的風從開了一道縫的窗戶裡吹進來,拂過他的鼻尖,又鑽進他的脖子。涼意讓他縮了縮腦袋,貪戀地向溫暖的被窩裡蹭了蹭。於是,他的雙腳抵到床腳的鐵欄杆,腿不由得蜷了起來。
看著臉上方的床板,他這才記起來,自己是睡在高中女生宿舍裡。女生的床對於他一個大男人來說是短小了點,但很舒服。
被單剛換過,還微微散發著洗衣粉的清香,這張床的主人一定是個愛乾淨的女孩,張城這樣想著。
他在回憶自己昨天睡覺時的情形。
晚飯後不久,又或者很久後他進入夢鄉,具體時間不記得了。他到宿舍樓找房間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也許是上午激烈的逃亡活動消耗太多體力,他感到很困,找到一個空著的房間鑽進去,沾床就睡著了。
他躺在床上打量這間宿舍。很侷促的空間,四張上下鋪整齊地靠兩邊牆壁擺放,中間的位置緊湊地排著四張課桌,這樣宿舍裡的每個人能分到半張屬於自己的空間。桌上整齊地摞著書本,桌下則放著臉盆和盥洗用具。角落裡有一個一體式帶鎖的鐵皮櫃子,分為八個小櫃,門的上方還有吊櫃。
雖說是女生宿舍,雜物卻不多,整個環境顯得相當整齊。可以看出這所學校對內務方面要求相當嚴格。
張城起身下床,這時他發現,除了自己睡的這張床被子攤開外,其餘竟也有四張床的被子是處在展開狀態的。
一模一樣的天藍色網格被套,所不同的是,張城的被子一眼看去就是有人睡過,而另外四張床上的被子卻是剛剛從摺疊的狀態攤開放在床上的狀態——就好像床的主人在臨睡前突然有事離開一樣。
昨天許思凡說,他們假期多留了幾天,準備回家時卻發現街頭暴亂,於是躲在學校裡。
張城有些奇怪,因為宿舍裡其餘的三床被子是整齊地摺疊著放在床頭的。以宿舍擺設的簡潔整齊程度看,管理後勤的老師絕不會允許學生不收拾床鋪就離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