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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了生的希望,我只能選擇面對,做最後一擊。是的,我練過功夫,在少林寺足足待過五年,而且,就是離開以後,我也從來沒有間斷過自身的修煉,所以我可能能利用自己快出一般人許多的反應,在森蚺張開大嘴猛然撲下的幾分之一秒內,用兩隻粗壯的手掌抓住它的兩掰大嘴,不讓它咬下來。我相信,我能做到,而且我也必須說服自己做到!
我絲毫沒有動作,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它,暗自將全身的力量灌輸到兩條手臂上,等待著它的致命一擊。
嗤,不知道是它嘴裡發出的聲音,還是它巨大的頭顱在空中移動時所帶動的風聲,我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東西在空中化成一條直線向我直撞過來。
不用細想,也根本就來不及細想,我一見那顆頭顱猛地一晃,就“刷”的一聲將兩條手臂伸了出來,嘴裡吐氣叫聲:“開!”
說起來也不怕大家笑話,我五年的功夫算是白練了,竟然連最基本的格鬥套路都忘了,聲東擊西,多簡單的事情,我怎麼就會忽略掉?說句實話——這並不是為自己辯解,如果對面不是一條大蟒蛇,而是一個武林高手,我一定不會把全部心神都用在上半身,可面前是一條森蚺,我確實疏忽了。
正在我驚訝面前碩大的頭顱怎麼會無緣無故消失的時候,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不等我有什麼反應,自己已經被拖離了地面,頭上腳下的沒有了半點招架的力量,然後整個身子都被一種軟中帶硬的東西裹了起來,我暗自苦笑道:這下是真完了!
【四】
耳邊能聽到凝雪帶著哭腔的驚叫聲,還有不知道是歡呼還是惋惜的荷荷怪叫,我只覺得一陣暈眩,身子已經離開了地面。
想象中的窒息並沒有發生,身體的疼痛也只是我恍惚間的錯覺,實際上我只感覺到被一條溼漉漉、暖洋洋的棉被緊緊地裹了起來,腳踝被一條柔滑的“軟索”緊緊地勒在一起,頭顱卻留在了外面。
大蛇並沒有將我一口吞下去,只是裹住了我脖子以下的身體,將我含在了嘴裡,在地上一擺一擺地晃動著。
我吐出了一口氣,在心裡自嘲道:異度俠啊,異度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上西天取經的唐三藏了,任何妖魔鬼怪都想著吃你一塊肉?
好像是在故意炫耀自己的俘虜,大蛇繞著人群圍成的圈子緩緩地遊走著,我看到了許多不同表情,有的驚奇、有的喜悅、有的失望,還有的竟是怨毒——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他了,居然會對我產生怨毒,凝雪的臉上自然是以擔心居多,而老酋長卻含著古怪的微笑看著我。
我剛有點相信聖蛇確實有分辨忠奸好壞的特殊能力,但在看到老酋長的笑容時,我突然明白了,原來自己只不過是多餘瞎害怕,聖蛇之所以沒將我當成點心一樣吞下去,是因為老酋長做了手腳。他和聖蛇同處一室,自然早已經摸清了它的習性,甚至他們之間可能還有一些別人無法明白的暗語,正是老酋長手下留情,我才得以保全性命。
聖蛇在圍繞人群“嗤嗤”爬過一週的時候,就向左邊的石壁爬了過去,人群中立即為它閃開一條路。
聖蛇不愧是蛇中之王,它所有的行動都顯得成熟穩健、有條不紊,就是在爬上石壁時也是緩緩而行,頗具威嚴,真的如同一位雍容華貴的王者在花園漫步一樣。
它是反向將我含在口中的,所以我不是面向石壁,而是面向外面,眼睛能將八層金字塔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抬起了頭,明晃晃的眼睛隨著我的移動不停轉移著,不知道是在看我還是在看聖蛇,只見老酋長向凝雪招了招手,對她說了幾句話,凝雪飛奔著向聖塔跑去。
我越升越高,慢慢地升到了和金字塔第八層相等的位置。石壁離開塔頂足有二十多米的距離——這和金字塔底座離開石壁的距離大體相當,從這裡也可以證明這個峽谷確實是一個八字形狀。
從我所在的位置看過去,那頭蛇王霍皮力託的雕像被四條藍色的光柱圍繞其中,眼神迷離陰冷,顯得異常威嚴惡毒。
聖蛇停在了這個位置,突然轉了彎,橫著向前遊了一會兒,又緩緩地轉而向下,再平遊幾米,又轉向了上面,在石壁上畫了一個大圈,這才繼續向上爬去。
我略感奇怪,不知道它在搞什麼鬼,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如果你曾經見到過一些動物在見到明顯強過自己的對手時,或者前腿匍匐在地,或者將最柔軟的肚皮仰面露出的時候,你就能猜出來聖蛇這種怪異舉動的意圖了。那是一種臣服的儀式,面對著遠古的蛇類王者所表示出來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