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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很失望,不,應該說很絕望,我自認為自己的推測無懈可擊,這就應該是實際的情況,但推測僅僅是推測,根本就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上去嗎?我在心裡問著自己,如果再待一會我可能連拉動繩索的力氣都沒有了。難道就這樣放棄嗎?我是不是還把什麼事情給忽略了?
人們常說大腦的長時間缺氧會使人錯厥過去,但沒有人說過,人可能在大腦缺氧的情況下會變得異常機敏。
如果有這方面的專家看到了我這段經歷,完全可以提出這個觀點,我可以用人格來為你進行證明。
是的,就在我自己覺得要昏過去的時候,腦子裡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一個小小紕漏:如果這條洞穴是直通地下河的話,這些泥漿怎麼可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而不滑落下去呢?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反過來說,這條洞穴絕對不會是一條筆直的!
想到這裡,我頓時又燃起了希望,身體也重新恢復了力氣,開始用手腳四肢摸索弧形的洞壁。
果不其然,偶然的開竅又一次救了我,在離大腿不遠的右側石壁上,有一個地方是軟綿綿的,那裡灌滿了泥漿。
不用多想,也來不及多想,我貼著牆面矮下身子,探頭向那個斜著向上的洞穴爬去。
扣住凹陷,向上拉動身子,這遠比向下推要困難數倍,要不是我曾經有過數年對武術的艱苦修煉的話,我想自己可能爬不上來。
好了,不說廢話了,在我向上挪動了近兩米的距離之後,我終於能呼吸了,因為我的頭已經露出了泥漿,暴露在空氣裡。
抹掉眼皮上的泥漿,睜開朦朧的眼睛向上看去,隱約間我看到了前面的景象,在離我頭頂半米左右的位置,是一個沒有被爛泥填死的狹小空間,再往上就隱隱約約看到溼漉漉的石壁,時不時還會有幾滴水珠滴落在我腦袋上。
既然有空氣也就可以確定這個斜向上的洞穴絕不是死衚衕,在它的盡頭一定還有拐點。
能呼吸到空氣我也就不那麼急迫了,至少現在不會有生命危險,先不管了,我辨認清楚水珠滴落的方位,張開嘴使它們能準確地落進我的嘴裡。
是淡水,這是整整一天一夜以來,我第一次接觸到淡水——雨水也是淡水,但那對我來說卻是恐怖的淡水——雖然不能開懷暢飲,但我想離開懷暢飲的時間也不遠了。
這種渴望給了我很大的動力,在喝了幾滴水後,我打算繼續向上爬。不過這時候,又一個難題擺在了我面前:繩子到頭了。
要想前進必須將繩子從腰上解下來,可問題在於如果我解下繩子,就無法把丹尼拉進來,憑他自己的力量也不可能安全到達這種深度,而在這個位置上我連穩住身體都顯得十分吃力,更別說能和高大健壯的丹尼較量了,怎麼辦?
丹尼顯然等急了,繩子上傳來一股拉扯的力量,我險些被他重新扯下去,幸好這股力量瞬間消失了。
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將腰間的繩子解開,先找到一個能使自己穩固住的地方再說。出於穩妥的考慮,我在將繩子從腰間解脫之後,又系在了腳踝上,這使我的活動距離加長了一些,等我爬到洞穴頂端時,那裡果然有一個轉而向下的拐點,和這條洞穴成四十五度夾角向下延伸,洞裡黑暗幽深,不知道通到哪裡?
置身在這個拐點上,我完全可以將身子穩穩卡住,於是從腿上解開繩索,在右臂手腕上纏了兩圈,開始發力拉扯起來。
另一頭的丹尼也開始拉扯,只不過拉了一下又縮了回去,我卻一直使著力氣,絲毫也不放鬆。
丹尼明白了我的意思,繩子另一頭鬆了一下,我想丹尼也跳進了泥穴裡。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許多,雖然繩子在第一個拐角處折了個彎,但向下畢竟不是太耗費力氣,而且有繩索指引方向,丹尼不用在黑暗的稀泥中尋找拐點。一分鐘後,丹尼也滿身稀泥地露出了頭,他一露頭就大聲向我發出質問:“憋死我了,憋死我了,異,你為什麼不拉快一點?”
我嘿嘿笑了兩聲,調侃道:“丹尼先生,下黃泉的滋味如何啊?”
“啊——”丹尼吐了口長氣,說了一句經典臺詞,“幸福來得太快,簡直太刺激了!”
我有點啞然失笑,如果這也算是幸福的話,那生活在平凡中的人們,不是每時每刻都被幸福包圍著嗎?
“你能自己爬上來嗎?”我將繩子從手腕上褪下來,問道。
丹尼笑道:“這點小高度,怎麼能難得住我……敏捷機智、戰無不勝的丹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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