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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子大是出了名的,可是他就不一樣了。連上過無數次手術檯的李教授都變了臉色,可蔡峰卻只是皺了皺眉,當時我心裡就想:這又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
她既然說了又,那麼我給她的第一印象恐怕是另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了。我擠出一絲笑,道:“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我自然不是在為蔡峰吹噓,據我對他的瞭解,他確實是一個有膽有識的人。
“是啊,這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麼會被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嚇得驚慌失措呢?這不是很奇怪嗎?除非……”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了,於是介面說:“除非他心裡有一件很害怕的事情一直難以放下,這件事情使他心神不寧,草木皆兵!”
白楓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另外我推測他之所以會選擇舉行一場很奇怪的婚禮,好像也與這件事有關係!好像是在故意……”她停頓了一下,可能是在想用什麼詞來形容能最貼切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逃避,你是想說逃避對吧?”
白楓使勁點點頭道:“對,逃避,好像是在逃避什麼東西,可是,他在逃避什麼呢?”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除非蔡峰突然活過來或許能說清楚原因!
車子到了一個岔路口,白楓輕擰方向盤,車子向左拐去。
我記得這條路,這一條不是去中心醫院的路,我詫異地看了一眼白楓。
不用我開口,白楓就說:“我們不去中心醫院!”
“那去哪兒?”
她嘆了口氣,凝重地道:“市精神醫學研究院!”
【三】
市精神醫學研究院是這家醫院的全稱,如果簡單地說就是精神病院。我剛聽黃琳給我講案情的時候,本來以為白小娟只是受到了驚嚇,等安定下來後就會好了,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其實,那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一個剛剛步入婚姻殿堂的青春少女,在新婚的當晚不是享受和新郎如膠似漆的甜蜜愛情,而是眼看著丈夫形狀可怖,神態詭異地死去,換做是任何一個女孩子,精神都有可能崩潰。
白小娟躺在病床上,身子僵直,如果不是呆呆地向上看的眼珠會在瞪視幾十秒後,微微轉動一下,恐怕會讓人覺得她就是一具屍體。
初做新娘的白小娟已經完全沒有了昨天的楚楚動人,她臉色煞白,頭髮蓬亂,嘴唇乾裂,連正常的呼吸好像都忘了,每過好長一段時間,她才會大口地吸上一口氣,然後停止,再過一會兒,又吸上一口。呼吸彷彿不是人體應有的本能,必須要自己的大腦時刻提醒自己的肺部做這個動作一樣。
白小娟的母親——一個慈祥的中年婦女,坐在病床邊,手裡拿著一塊溼毛巾,不停為女兒擦拭著乾裂的嘴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淚腺好像已經沒有了閉合的功能,淚水順著臉頰一刻不停地往下流淌。
我將手裡的水果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白楓走過去,握著這位母親的手,輕聲地安慰著。
雖然我有許多問題想要問白小娟,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張了張嘴,只能說:“伯母,事情已經這樣了,您也不要太傷心。好在小娟沒事,慢慢會好起來的!”
白小娟的母親聽到我的話,只是使勁點了點頭,但眼中的淚水卻流得更快了。
我看著白小娟的臉,狠狠下了決心,向白楓使了個眼色。白楓會意,溫聲安慰著將這位傷心欲絕的母親攙扶出了屋子。
我微微俯下頭,伸手拉住了白小娟冰涼的小手,溫聲問:“小娟,你看看我,你還認識我嗎?”
我將這句話反覆說了有三四遍,才看到白小娟目光呆滯地看著我,不言不動,好像一截木頭。
我又說:“我是異度俠,異哥,你不記得了嗎?”
她嘴唇動了動,聲音微弱地囁嚅著:“異度俠?異哥?異哥……”
我想她此時一定在混亂的腦子裡使勁想著這個名字,但似乎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在嘴裡唸了四五遍以後,我突然覺得她的手很用力地抓住了我,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雙眼驚恐地看著我,身子瑟瑟發抖,聲音大了好幾倍,幾乎聲嘶力竭地大叫道:“異哥!快,快救老蔡,快救救老蔡!”
我心裡一急,就想出聲問:“老蔡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但我知道精神受到驚嚇的人最害怕別人大聲叫喊,因為這種狂暴的聲音更容易使她想起自己的恐怖經歷,這樣非但得不到你想知道的答案,可能會適得其反,造成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