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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還記得《泰坦尼克號》這部電影嗎?”
“記得又怎麼樣?”丹尼大聲道,“你不是想為我們能體驗到這種驚險刺激而開香檳慶祝吧!”
“我沒有那麼浪漫。”遊輪沉沒所帶來的巨大聲響使我也放大了聲音,“不過,我們應該學習一下。看到了嗎?我們現在必須趕快趕到上面去,不然就沒有時間了!”我說著指了指已經微微翹起來的遊輪另一頭。
凝雪說話的聲音有點發顫:“為什麼我們不趁現在跳進水裡,難道親眼目睹遊輪的沉沒就那麼好玩嗎?”
她的臉孔煞白得極為難看,我想她心裡的恐懼已經快達到了一個女孩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我緊緊攥著她的右手,一邊艱難地控制著自己身體的平衡向上爬著,一邊解釋道:“不是好玩,而是必須要那麼做,如果我們現在跳進水裡,還不等我們游出去,這條船沉沒時所引起的巨大水流就會將我們弄得暈頭轉向,甚至會被海水直接吞沒掉。”
丹尼看我一手拉著凝雪一手提著沉重的包裹腳步蹣跚,十分吃力,於是伸手將包裹接過來,用調笑的口吻說:“但願我們不要像傑克一樣苦命,不過,你好像不是傑克?”
我能聽出來他話裡的調侃意味。大難來臨時,在生命與愛情之間,傑克選擇了愛情,而我和凝雪只不過是萍水相逢,雖然她曾經救過我的性命,可是真的到了生死的交叉口,我恐怕不會做出傑克那種偉大的浪漫之舉。是啊,電影畢竟只是電影,它因為藝術才會震撼,而藝術只是藝術,在真實的世界裡,當面對生死抉擇時,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出傑克的行動來?假如把我換成了羅克,他會不會為了愛情而放棄生命?再假如我手臂另一端連線的是白楓,我會不會選擇愛情?
我想我會的,自從在壓龍山腹,白楓寧肯自己犯險也要保全我的生命開始,這枚浪漫的種子就已經種下了。
我一路胡思亂想著向上爬,剛開始甲板的傾斜弧度還不是太大,爬起來也不是太費力,但隨著遊輪傾斜度的迅速增加,我們的爬行也越來越艱難,到了最後十幾米,我們單靠兩腳已經不足以控制身體的下滑,只能四肢著地地向上攀爬,就像三隻驚惶逃命的猴子。機槍被丟掉了,包裹也被丟掉了,如果可能,我甚至想把自己也一塊丟掉。
我比丹尼爬得更加艱難,因為我還要緊緊抓住凝雪的小手,只能靠一隻手抓住借力的物體,還要承擔凝雪身體的重量,尤其到了最後三四米的距離,我幾乎是拖著凝雪前進的。雖然凝雪身材窈窕,不會超過五十千克,但在這樣的情形下,這五十千克遠比平時拖動一二百千克的重量還要耗費力氣。
就三十多米的距離,我們幾乎掙扎了十幾分鍾,等我們相互拖曳著爬到鐵欄外圍的時候,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迎面撲來的海風愈加狂烈,從下面湧起的腥氣頂得鼻孔連呼吸都不舒暢了,我們只好用嘴來維持呼吸。
丹尼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說:“異,沒想到這影子看起來比真實還真實。”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丹尼用碩大的雙掌使勁拍了兩下欄杆,發出“梆梆”的響聲。
我會意地苦笑了一聲,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丹尼居然還有心情開我的玩笑。不過說實話,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對自己剛才發表的宏論也產生了懷疑,如果這隻遊輪真的只是一個影子的話,那未免也太令人心驚膽戰了。
船舶的沉沒總是在剛開始時緩慢發生,因為水流只不過浸入船體很少的部分,船舶會做一番抵抗——儘管是徒勞的,但當水流浸入船體一半以後,速度便會數十倍的增加。我們爬到高高翹起的船頭時,輪船已經完全被俘虜了,在我們說這幾句話的極短時間裡,它就像是射進水裡的一支怒矢,眼看著就要完全沉沒了。
我們趕緊戴好氧氣罩,我和丹尼將凝雪夾在中間,四手相握,心意相通,共同面對這次生死考驗。
儘管我對丹尼心存懷疑,但是此時,我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我們三人可能所懷的目標各不相同,無論是尋找愛侶還是受僱於人,抑或懷有其他目的,但此時,我們將要精誠合作,一起面對即將到來的大海遊弋的兇險生涯。
海面飛速向我們撞來,狂風呼嘯,浪翻如滾,我的心也漸漸收緊了,就像我們的手掌,越握越緊。在一陣雷鳴般的水聲過後,巨大的力量迎面撞到我的臉頰,頭腦一陣暈眩,還不等我從暈眩中甦醒過來,背部又被返湧而來的巨大水浪擊中,內臟幾乎要被擠壓出來,握著的欄杆再也抓不住了,身子更像是一片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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