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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中,我被皇甫逍擁在懷中,眼淚不斷地流出來,我不斷地要忍回去,我不能流淚,不能……
一雙手輕輕拍著我的背,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這已經足夠讓我安心,鼻息已經粗重起來,我把頭埋進他的懷裡:“逍,我娘快死了……”
我雖從沒提及也不打算提及記憶恢復的事情,可我知道,他會知道的。果然,他一點也沒有吃驚,只是將我抱得更緊,在我耳邊輕聲道:“不會死的,不會的,你才剛剛回來……”
剩下的話,他說不下去了吧?我剛剛回來……是啊,姬婉如剛剛回來,可是,姬婉如根本回不去了啊!
姬府到了。
怪不得我從不對這個府邸覺得陌生,那是因為,這是我的家。
不顧家僕們出手來攔,我熟門熟路地直奔母親的房間,只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眉頭蹙的很緊的皇甫珛,便被一位熟悉的嬤嬤急忙拉過,她是我母親的陪嫁丫鬟,終身都陪著我的母親,如今,她卻不認得我了,當我是別人。嬤嬤拉著我往屋內走,邊走邊說:“夫人一直在唸叨小姐的名字,姑爺說郡主一定會來看夫人,郡主果然來了!郡主啊,夫人她……”說到這,她的眼眶已經紅了,用巾帕擦了擦眼角,又接著說:“郡主,請您做一回小姐吧,為了我們家夫人,她……”
“嬤嬤,”我反握住她的手,視線已經錯開她落在裡間躺在床上的臉色蒼白的母親身上,道:“你先出去吧,我知道怎麼做。對了,把兩位王爺請走,不要讓他們站在門前。”
嬤嬤點了點頭,剛離開房間,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我踉蹌著跑到床前,握著母親的手,聽著母親夢囈一般地喊著“婉如”心痛不已,我一聲聲地答應著:“娘,我在,婉如在這裡,娘,你醒醒,看看我啊……”
眼淚再也攔不住,我的母親,她的一生只有我一個,甚至於我的父親,也只是對她客氣而從未愛過。我的母親,或許,她是覺得我還沒死,才能撐到現在。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可以決定的。我的父母都很疼我,可這不代表他們之間會有多和睦,他們,一直相敬如冰!
我一直跪在地上,對著母親低聲說著許多小時候的事情,絮絮叨叨,可母親,依舊是夢囈著蒼白著臉。期間,太醫進來過兩次,兩次都在對我搖頭,搖得我一咬牙再也不讓太醫進來……
傍晚的時候,我已經哭得沒有力氣,只好靠在床沿,靠著母親的一隻手,默默流淚……
倏地,一隻手撫著我的頭髮,輕輕摩挲起來,那手,分明還有些顫抖。猛地一抬頭,果然,我的母親正在對著我笑,那笑裡面,有著無奈,有著不捨。
“娘,您醒了,有沒有想要吃的東西?”
“我夢見婉如,她一直在喊我。原來是郡主,郡主費心……”
“娘,”我急急地攔住母親要繼續說的話,拉著她的手,使勁眨著眼睛:“娘,我是婉如,我是婉如啊!”
“婉如?……”
母親的眼角滑下一行淚,她顫抖著手要撫上我的臉頰,我向前靠了靠,她在碰到的那剎那,笑了,像極了一朵盛開的山茶花。我握著她的手,又道:“娘啊,婉如沒死,婉如回來了!您要好好的,婉如這兩年吃了很多苦,您要給我補回來對不對?”
“婉如,你來接我了?”
“娘!”我拉著她的手撫上我右耳後邊的傷疤,輕聲道:“你看,我的傷疤,娘,我真的是婉如,我沒死,所以您也不能死……”
她在碰到那個傷疤的時候,彷彿觸電一般,眼睛睜得很大,定定地看著我,過了半晌,她才淒厲地哭了起來:“婉如,我的婉如……”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哭著睡著,手依舊不肯放開我。幸好這時,我的父親來了。他的身後跟著太醫,那個被我趕出去不許進來的太醫。
太醫為母親把脈的時候,我終於鬆開了母親的手,走到臨窗而立的父親身邊。然而他不認識我,他見我跟來,只是垂眸:“郡主,謝謝你能來看內人。”
我想告訴他,我不是那勞什子郡主,我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婉如。可是不能說,因為有外人在。但對於父親疏離客氣的話語,我不知該如何回應,只是伸手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淚水,笑道:“你們,是我的父母,不是麼?”
父親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一絲精光閃過。但是,一如父親的性格,不過是轉身看著窗外反著光的白雪。
見太醫仍舊在聚精會神的把脈,我走出房間,想要去看看皇甫逍是否還在。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房外站著兩人,之